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枫曲月尘的女频言情小说《女帝卸磨杀驴,我转头娶敌国公主林枫曲月尘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圆月之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月入云层,天地尽墨。“当我得知林枫从地牢逃脱之后,便在林府四周布下暗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赵齐光沉吟道,“九辆马车已经找到六辆,不过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西山地牢驻有禁军百人,劫狱的匪众不过十余人。”方少铭缓缓说道,“若无内应,林枫不可能在不伤一人的情况下逃出樊笼。”赵齐光点了点头,似在赞同他的推测。“西山并不大,所以百名禁军在西山上设有三道哨岗,而且还有十几处暗哨。那十余名匪众在未惊动明卡暗哨的情况下来去自如,没有内应绝对做不到。”“相信赵大人已经查出来谁是内应?”赵齐光一阵迟疑之后,缓缓说道:“我心中虽然已有怀疑的对象,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倒也不好打草惊蛇。”“赵大人是不是在怀疑沈云鹤沈统领?”赵齐光微微一惊:“...
“当我得知林枫从地牢逃脱之后,便在林府四周布下暗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赵齐光沉吟道,“九辆马车已经找到六辆,不过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西山地牢驻有禁军百人,劫狱的匪众不过十余人。”方少铭缓缓说道,“若无内应,林枫不可能在不伤一人的情况下逃出樊笼。”
赵齐光点了点头,似在赞同他的推测。
“西山并不大,所以百名禁军在西山上设有三道哨岗,而且还有十几处暗哨。那十余名匪众在未惊动明卡暗哨的情况下来去自如,没有内应绝对做不到。”
“相信赵大人已经查出来谁是内应?”
赵齐光一阵迟疑之后,缓缓说道:“我心中虽然已有怀疑的对象,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倒也不好打草惊蛇。”
“赵大人是不是在怀疑沈云鹤沈统领?”
赵齐光微微一惊:“方统领也觉得他有问题?”
“西山上的明卡暗哨都是由沈统领亲自布置,特别是暗哨,每日潜藏之处皆不同,而且只有他知道。”方少铭叹了口气,“匪众进出西山却犹入无人之境,只这一点沈统领恐怕难脱干系。”
赵齐光眼里放光,仿佛找到知己,他忍不住说道:“我也是这样推测的,也曾将我的疑虑禀报陛下。”不过他的眼神却渐渐黯淡下来,“只不过陛下却说沈统领不可能是内应,这显然是林枫之计,故意嫁祸沈统领。”
方少铭皱了皱眉头:“故意嫁祸沈统领?”
赵齐光再次点了点头,不过看向方少铭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迷茫。
“陛下说林枫之所以没有离开京城,是因为还要收一些旧债。很显然,沈统领就是他第一个收债的对象。如果因此把沈统领缉拿下狱,正好中了林枫的奸计。”
方少铭的眼神里仿佛流露出一丝恐惧,他看着赵齐光,一字一句问道:“林枫留在京城是为了收债?”
赵齐光叹了一口气,然后端起茶杯。
“虽然我不知道陛下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但是陛下的确是这样说的。”
......
......
明月挣脱云层的束缚,在京城上空洒下一片清辉。
林枫推开窗,明月当空,空气弥满着脂粉的香气。
“你在等司马仲贤?”曲月尘依偎在他身边,忍不住轻声问道。
林枫没有否认:“我的确也想看一看名动京城的司马公子是何模样。”
“这个司马公子我也曾见过一面,相貌、学识和气度倒也是一流。”曲月尘偷偷看了林枫一眼,又忍不住笑道,“不过与公子相比,总是还要差一些。”
林枫微笑道:“既然连你也说他是一流的人物,我自然更想见上一面。”
此时已近子时,天香楼前也已经变得冷清起来。
曲月尘喃喃说道:“以往司马公子都是酉时来,戌时离开,现在快到子时也不见他的踪影,想必今天他是不会来了。”
随即她想了想,抬头看向林枫:“如果你真的对司马公子感兴趣,倒可以问一问司画。他来天香楼,对司画格外垂青,两人倒是无话不谈。”
林枫目光闪动,脸上流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只不过笑容转瞬即逝。曲月尘只听得他悠然说道:“也不急,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自然会相见。”
......
......
甘露殿中,沈云鹤一走进殿中就匍匐在地,口中不停说道:“林逆逃脱,还请陛下降罪。”
“起来回话。”
楚君平静而又威严的声音在沈云鹤耳边响起,他低声回道:“是。”
待沈云鹤起身后,楚君又问道:“可曾查出林枫是如何逃脱地牢的?”
沈云鹤此时更加羞愧难当,垂首抱拳回道:“属下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楚君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案。
“难道直到现在你们还没有查到半点线索?他林枫就真的如神仙一般来无影,去无踪?如果他想潜入皇宫刺杀朕,你们是不是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沈云鹤额头上冷汗直流,再次跪了下来,不停磕头道:“还请陛下息怒。如果林枫胆敢潜入皇宫,属下就算身死,也决不会让他伤陛下分毫。”
盛怒之后,楚君突然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太清楚林枫的才能,若是他出手,沈云鹤绝对查不出任何端倪。
至于赵齐光怀疑沈云鹤是内应,楚君断然不信,只不过查不出那些匪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救出林枫,断难让人心安。
“你可知道,凤影卫已经在暗指你与林枫有勾连,否则那么匪众如何能躲过那么多明卡暗哨?”
听到这话,沈云鹤的脸色突然间失去了血色,高大魁梧的身体缩成了一团,而且全身都被无尽寒意笼罩,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属下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可能......绝不可能与林逆私通,还请......还请陛下明鉴。”
沈云鹤之所以如此害怕,是因为他知道陛下对凤影卫极其信任,而赵齐光看似儒雅,却是一个酷吏,其手段不但残忍,而且还无比卑劣。
若陛下听信了凤影之言,自己前途尽毁还是小事,只怕还会受尽折磨,最终迎来杀身之祸。
楚君面无表情,缓缓说道:“朕也知道你为人忠耿,但这件事若查不清楚,只怕朕也难以保全你。”
沈云鹤心中大骇,整个人几乎瘫软,嘴唇颤动,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君也没有理他,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自从得到林枫从西山地牢逃脱的消息之后,她便一直在思索这件事。只是白天政务繁忙,难以静下心来。此时夜深人静,又无其他事情缠身,楚君凝神静气,再一次将整件事情进行复盘。
楚君本就聪颖,又对林枫极为了解,静思片刻,突然间心神一动。
“你曾说那些匪众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地牢四周。”
沈云鹤急忙点头:“属下不敢欺骗陛下,据守在地牢四周的禁军回报,那十余名匪众的确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且个个都是江湖高手,身法鬼魅,出手如风。他们还未来得及发出警示便被那些匪众拿下。”
楚君的重点不在于那些匪众,喃喃自语道:“如果没有内应,那些匪众如何才能做到神出鬼没?”
此时沈云鹤见陛下对他有维护之意,心中一定,忙收敛心神,快速思索起来。
只不过这个疑问已经困扰他一天,他本又不是有急智之人,此时又如何想到答案。
沈云鹤正在迷惘之际,突然听到楚君缓缓说道:“如果没有内应接应,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沈云鹤精神一振,忍不住脱口问道:“什么可能?”
此言一出,殿下三人先是一怔,然后面面相觑,只觉得陛下这一问太过匪夷所思。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次东园诗会,陛下会亲临东园钦点诗魁。
既然陛下亲临,东园必定守卫森严,林枫到底得有多少颗脑袋才会来参加诗会。
赵齐光委婉说道:“陛下天威,林枫唯恐避之不及,又怎敢现身诗会。”
楚君看向沈云鹤:“沈统领又认为如何?”
沈云鹤忙拱手回道:“林枫奸诈,侥幸逃脱之后必然会藏身于暗处,以期报复,但绝不敢做出这等自寻死路之举。”
楚君依然不置可否,目光落在了方少铭的身上。
“方统领也这么认为?”
方少铭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上前一步,缓缓说道:“微臣愚钝,实在想不出林枫参加诗会的理由。”
楚君看着殿下垂首而立的三人,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失望。
不过她只是淡淡说道:“朕有些累了,你们先退下罢。”
待三人退下后,楚君看着眼前的奏折出神,过了很久,才轻叹一声。
“不知道温老有何见解?”
她话声音刚落,殿下帷幕之后走出一中年男子,目光如矩,容貌英伟。
来到殿中,温文向楚君行礼之后,沉吟道:“我若是林枫,必会参加这东园诗会。”
楚君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明知朕会在东园钦点诗魁,他真的不怕死?”
“陛下既然无法将林枫的罪行公之于众,那他就是无罪之身。”温文平静的说道:“陛下想借东园诗会招揽天下人才,因此行事有诸多顾虑。”
温文顿了顿,继续说道:“而这些顾虑相信林枫也心知肚明。而以林枫之才,想夺那诗魁易如反掌。如果林枫真的夺得诗魁,那陛下又将如何?”
楚君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沉默良久,抬头看着温文:“那朕该如何做?”
“只要林枫出现在诗会,那么形势就不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楚君心中一动:“那如何才能阻止林枫在诗会上出现?”
温文淡淡一笑:“想阻止林枫参加诗会,也并不难。”
“还请温老直言。”
“林逍。”
楚君凤眉微微一皱:“林逍?林枫的大哥?”
温文点点头:“虽然无法给林枫定罪,可林逍还是待罪之身。只是陛下宽宏大量,没有追究而已。”
楚君神色微微一变,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朕曾说过,以往依附三位皇兄的官员,从者不究。若此时再追究林逍的罪责,岂不是让朕失信于人。”
温文淡淡一笑:“陛下也说是从者不究,若林逍不是从者呢?”
“温老此话何意?”
“陛下可还记得前年岁暮,南湖之事?”
楚君的神情终于变了,目光如钉子一般紧紧盯着温文。
“南湖之事与林逍有何关系?”
温文微微一笑:“南湖之事与林逍有没有关系,还不是陛下一句话。”
楚君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若无实证,又如何让人信服?”
温文垂目道:“赵大人掌管凤影卫多年,想要实证还不简单。更何况......”
楚君思忖一阵,缓缓说道:“更何况什么?”
“拘押林逍只是为了警告林枫不要轻举妄动。若东园诗会能遂陛下心意,没有节外生枝,陛下只需一句话便可保林逍无虞,那时林逍反过来还会对陛下感恩戴德。”
楚君的眼神渐渐柔和起来,紧皱的眉头也慢慢展开,不过突然间目光又直视着温文。
“温老查了这么久,这南湖之事与林枫到底有没有关系?”
温文的神情变得无比凝重,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一直都是陛下的心结,若是胡乱猜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头落地。
但此时他突然想起一事,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
他表情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楚君的眼睛。
“温老可是想起了什么?”
温文思索良久,终于开口说道:“南湖之事与林枫有没有关系,直到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与三位皇子无关。”
楚君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温文做事滴水不漏,既然他说南湖之事与三位皇子无关,很明显有足够的证据。
“会不会是齐魏暗探所为?”
温文摇了摇头:“当时陛下虽有问鼎王位之意,但未表露于人前,所以知者寥寥。若是齐魏暗探想暗中挑拨,目标应该放在三位皇子身上,而非是陛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南湖之事,我虽未曾亲历,但陛下曾提起,袭击陛下的那些人是江湖中人,而且身手不弱,若非方统领血战,沈统领及时赶到,陛下难免有失。”
楚君的脸色突然间仿佛失去了血色,胸口似乎被千斤巨石所压,难以呼吸。
而温文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昨日林枫之所以能从西山地牢逃脱,是因为有匪众营救。而以沈统领之言,劫狱的匪众武功高强,似是江湖高手。”
“虽然说有暗道,劫狱不是难事,但事情一旦败露,就是身死族灭的大罪。然而那些江湖人却甘冒奇险营救林枫,林枫与他们的关系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楚君的脸色愈发变得惨白阴沉:“温老的意思是,林枫早就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温文沉吟道:“江湖中人素来桀骜不驯,就算林枫能力再强,短期内只怕也难以收服。”
楚君心神激动之下蓦然起身,全身微微颤抖。她在龙案之后来回踱步,突然间停下脚步,看向温文,语气之中竟然带着一丝痛苦。
“以温老所见,在南湖刺杀朕的刺客会不会是林枫的人?”
温文叹道:“陛下在南湖遇刺,林枫远在莒城。而行刺的刺客全部身死,事后追查也没有半点线索,这也是陛下将此事隐忍至今的原因。”
楚君面罩寒霜,目光冷冽:“现在既然确定林枫与江湖中人有勾结,当日之事只怕他是脱不了干系。”
接着她又森然看着他:“林逍之事,就按温老的意思办,如果林枫真的敢在诗会上兴风作浪,朕不介意拿林逍开刀。”
“既然林枫还敢在京城滞留,微臣立即去关闭四门,再命京兆尹发海捕文书,辅以禁军排查,一定能将其缉拿归案。”
楚君闻言,俏脸骤然一寒,出声斥道:“朕刚登基为帝,正应该安定民心,又岂能为了一个林枫而闹得满城风雨,让京城百姓人心惶惶。”
赵齐光再次低头叩首:“微臣目光短浅、头脑愚钝,还请陛下恕罪。”
楚君脸色稍和,缓缓说道:“更何况朕不想让世人知道有林枫这个人存在,所以也不要发海捕文书。朕现将凤羽卫交由赵卿,联合凤影卫暗中调查林枫下落。”
赵齐光的神情变得有些犹豫,思索一阵还是无奈回道:“京城有十万户,人口近六十万,若只是暗查,只怕会耗时良久。”
一阵停顿之后,他又面露担忧之色:“林枫关押在西山地牢只有寥寥数人知道,又有百余禁军看守,然而林枫的余党却能轻易将其劫走,可见其势力不可小觑。若不用雷霆手段,一旦让林枫逃出京师,恐怕后患无穷。”
楚君冷冷说道:“如果林枫想要逃离京师,早就离开了。在未讨回别人欠他的债之前,他是不会离开的。”
“林枫甘冒奇险留在京师为了讨债?”赵齐光吃了一惊,忍不住抬头看向陛下,目光之中尽是惊疑之色。
此时只见陛下虽然面沉似水,眼神却变得游离起来,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她的声音如同月光一样飘渺。
“这八年来,有很多人都欠着他的债,连朕也不例外。”
赵齐光脸色一变,再次伏在地上,心却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传言。
陛下在五年内,之所以能从一个备受欺凌的五公主,成为千年以来第一位女皇,是因为有一个高人在背后运筹帷幄。
听到这个传言之后,赵齐光只觉得荒诞无比。
三年前他跟随五公主,凭着自己本事,不到一年就进入了权力核心。
遍观五公主所有谋士,其才智虽然不在自己之下,但说能扭转乾坤者,赵齐光未见一人。
反观五公主不但心怀天下,而且雄才大略,让他敬佩不已。
所以即使五公主以女子之身争那至尊之位,赵齐光仍然真心投靠,尽心辅佐。
但现在听陛下之言,似乎对这个林枫亏欠甚多,不得不让赵齐光想起那则让他认为是无稽之谈的传言。
沉默许久,赵齐光踌躇道:“擒到林枫之后又该如何处置?是交由大理寺、刑部还是押回诏狱?”
楚君那清丽而又无情的声音在大殿中缓缓响起。
“就地正法。”
温情虽然在竭力控制自己,但听到陛下这冷漠无情的四个字,一颗心仿佛被利刃所刺,剧痛之下脸色苍白。
赵齐光轻轻吐了口气,缓缓说道:“微臣领旨。”
......
......
京城之中,只要是一个男人,就一定听说过天香楼。
一提起天香楼,去过的人,脸上都会流露出一丝满足而又神秘的微笑。
然而如果有人相问,他们都会选择避而不谈,只会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然而他们越是这样,天香楼愈加显得神秘,更让人心痒难耐,无比向往。
只不过这天香楼并不是每个人进得去的。
就算是王公大臣、世家公子,想登上天香楼的三楼,都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荷包。
自七年前天香楼崛起,至今还没有人能登上五楼。
不过对于绝大多数男人来说,三楼的世界已经他们的极乐之地。
五楼之上,烛火摇曳。
清新雅致的房间中,曲月尘正对镜补妆。
突然间,纤纤玉手停了下来,她的目光痴痴的看着镜子中正懒散靠在床边的年轻人。
“为什么停了下来?”林枫静静的看着她,“我喜欢看你梳妆。”
曲月尘任由长发如瀑布一般披在身上。
“你已经有很久没有来了。”
“也不算太久。”林枫想了想,“应该不到一年吧。”
曲月尘低下了头:“的确不算太久,不过才三百八十九天。”
林枫微微一愣:“有这么久吗?”
不过随即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感伤:“并不是我不想来这里,只不过这一年多的时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我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曲月尘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不过她还是勉强笑了笑:“我知道。”
“你别误会。”看到她失落的神情,林枫知其心意,沉吟道,“这一年我要做的事情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而输的代价就是死。”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而且不只是我一个人会死,只要和我有关系的人都会死。”
曲月尘微微一惊,突然又笑靥如花。
“与你有关系的人都会死?难道你想谋朝篡位?”
酒杯就在床边,酒已经斟满。
林枫端起酒杯,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曲月尘与林枫相识已经八年,知道他说话素来都是古怪离奇。
当年初识时,若不是被林枫那些精灵古怪的话题所迷,她又怎么会对他如此钟情。
一年多未见,正是浓情蜜意时,曲月尘不由得被林枫的话逗得花枝乱颤。
“那公子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林枫悠闲的喝了一口酒:“新皇登基,你说我成功没有?”
曲月尘忍不住调侃道:“那公子岂不是从龙之臣?想来现在必定位极人臣,不知官封几品?”
林枫叹了口气:“我这个人向来是没有什么官运的,新皇登基前夜便将我关进了地牢,直到今天才得以脱困。”
听到他说得越来越离谱,曲月尘吃吃笑道:“原来公子是到我这里逃难来了。”
林枫认真的看着她:“那你收不收留我这个落难之人?”
曲月尘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会让他如此认真,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如果公子真是逃难而来,月尘能与公子共赴患难,也是我的福份?”
林枫轻抚着她柔嫩的脸庞,眼里充满了怜爱之意。不过随即垂下目光,看着杯中美酒,然后一饮而尽:“脱困之后,原本我也很想就此离京,从此不问世事。”
他的语气渐渐变得冷清起来:“只不过有些账还没有算清,有些债还没有收回来,所以才会滞留京中。”
曲月尘听到林枫竟然有离京之意,而且看他的神情不似在开玩笑,心里一阵慌张,紧紧握着他的手。
“你要离开京城?”
林枫沉默一会儿,突然又笑了笑:“京城之外,天地广阔。若不是因为八年前的一句承诺,我早就离京远游,做一个逍遥闲人。”
“八年前的一句承诺?”曲月尘微微一怔,然后好奇的看着他,“什么承诺?”
林枫没有回答她,眼神中突然充满了疲倦之意,然后指了指手中空杯。
曲月尘为他斟满酒,又为自己倒上一杯。
酒杯轻踫之后,曲月尘正欲一饮而尽,突然听到林枫淡淡问道:“司马仲贤最近是不是常来天香楼?”
清晨。
温和的阳光照在铁门上,竟然反射出逼人的寒意。
沉重冰冷的铁门背后是一道向下的斜梯,斜梯尽头是一段阴冷幽长的甬道。
一个俏丽的身影驻足在斜梯之上,看着甬道两边昏暗的烛火,原本迷茫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紧张。
温情深吸一口气,缓缓穿过幽暗的甬道。
甬道的尽头是七间由大理石砌成的地牢。
七间地牢长、宽、高皆为两丈,其顶有一尺见方的天窗。
秋日的阳光从天窗直射而下,照在林枫的脸上。
林枫坐在石凳之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和不甘,也没有恐惧和沮丧。
他的双眼依然清亮而又深邃,神情依然平静而又温和。虽然身处幽深的地牢之中,给人的感觉却如同春日湖边踏青、秋日登高赏景。
温情静静来到监牢前,低眉曲身,向林枫深深施了一礼。
“温情见过公子。”
即使林枫被女皇关在地牢之中,温情仍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因为她知道,即使林枫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耀眼的名声,然而就算全京城的青年才子加起来都难以望其项背。
八年前,温情开始服侍五公主。
也就是在那一年的春天,南湖正是美得如同一幅画的季节,林枫与五公主相遇。
当时林枫十六岁,五公主十五岁。
那时候的五公主因母妃身份低微,不但得不到天子的恩宠,在皇宫里也备受到排斥和欺凌。
那时候的林枫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官宦子弟。
只是谁也想不到,这两个人的相遇,竟然在此后八年里,搅动了楚都风云,成就了一段传奇。
八年过去了,林枫虽然依然名声不显,少为人所知,但那位楚楚可怜的五公主已经成为楚国的女皇。
午夜梦回时,温情回想起这八年的经历,即使身在局中,都会感到无比的震憾,甚至还以为自己置身于梦中。
对于那些局外人来说,楚君登基为帝,简直就是一个神话。
千年以来未有,千年之后也绝不会再出现。
这个神话的制造者本应该身居高位,迎接所有人的欢呼和膜拜,现在却因为女皇一道密令而身处于地牢之中。
更讽刺的是,这座坚固的地牢也是林枫建造的。
看着监牢中的林枫,温情突然感到无比的荒谬和悲凉。
只不过即使一个人独处,温情也不会再流露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林枫平静看着她,微微一笑:“我现在已是阶下囚,你不必如此多礼。”
温情依旧曲身,轻声回道:“奴婢不敢。”
阳光之中,尘埃飘浮,如同蜉蝣一般。
林枫看着那道阳光,缓缓问道:“我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温情起身回道:“林远南林大人原本是朝议郞,女皇登基之后,官升两级,现为中散大夫,林夫人封为五品的诰命夫人。”
“公子大哥林逍,虽然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事败之后,女皇也没有加罪于他,现仍然是大理寺直。至于公子二姐,其夫不是官场中人,所以女皇并没有封赏。”
林枫又问道:“我已经三月未回家,她又该如何向我父母解释?”
“公子常离京出游。如今京都大事已定,公子留下一封书信便外出远游,一年半载才会回京。”
“这封信是她写的?”
温情突然间低下头:“是奴婢写的。”
林枫微微显得有些意外:“你写的?”
温情脸上一红,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这些年来,奴婢时常偷偷模仿公子笔迹,女皇得知后,就命我写了这封信。”
林枫突然间变得默不作声,温情见地牢中只有她和林公子两人,心里一阵冲动,脱口说道:“虽然奴婢不知道公子哪里惹恼了女皇,但奴婢相信,只要公子向......”
她话还未说完,林枫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
温情立即低下了头,只不过在无人觉察时,她的眼神仿佛有些哀伤和心痛。
林枫出神看着天空中的蓝天白云。
“今日她派你来这里做什么?”过了很久,林枫才缓缓问道。
“女皇见天气快要转凉,担心公子身体,所以才会派奴婢过来,看公子有什么需要。”
然而当温情鼓足勇气看向林枫时,她的眼神突然变得一阵恍惚,心在一瞬间不由自主狂乱的跳了起来。
因为她又在林枫的脸上看到了那种熟悉的笑容。
在这八年里,每当林枫流露出这种笑容时,就代表着所有的事情都已在他掌控之中。
但是现在林枫身陷囫囵,自身已经难保,为什么他还会流露出这种笑容?
温情还在震惊迷茫时,她身后蓦然响起一个豪迈的声音。
“属下拜见公子。”
温清转身,只见原本空荡的地牢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十几个人。
虽然所有人都身穿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然而每个人目光如刀,带着凌厉的杀意。
温情眼情变得无比惊恐,整个人已经窒息。
只不过没有人在意她,所有人都用尊敬的目光看着林枫。
为首之人大步来到林枫面前,再次恭敬的说道:“属下前来接公子出狱。”
林枫起身,然后温和的看着温情,微微一笑。
“还要麻烦温情姑娘转告女皇陛下,她的心意我领了。只不过我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巳时,西山。
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从深山中驶出,在分岔处各行一方,行驶几里之后,三辆马车又变成九辆,然后消失在各个方向。
深夜,皇宫之中。
灯火通明。
楚君坐在龙椅之中,凤目微张,直视着眼前的中年官员,一张俏脸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
赵齐光垂手而立,额头上冷汗涔涔。
“把林枫关在西山地牢是你的提议,现在林枫逃脱,你该当何罪?”
赵齐光脸色凝重,缓缓回道:“微臣实不知林枫如此大胆,竟然敢指使他人劫狱。现在微臣已经在探查出六辆马车的下落,只是这些人做事干净利落,现在还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楚君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目光越过大殿,出神的看着星光点点的夜空,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那些马车只是烟雾,不用去查。”
赵齐光微微一怔,忙问道:“陛下有何旨意?”
楚君冷冷说道:“林枫不会就这样离开,他现在一定还在京城。”
赵齐光心中一惊,随即神情又变得犹豫起来,最后试探的问道:“林枫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怎么可能还将自身置于危险之境?”
“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人。”
这时楚君心里隐隐升起一丝后悔之意。
因为只有她才知道,林枫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我怂恿林枫参加诗会用意有二。其一就林枫从地牢逃脱,楚君已经大为震怒,如果又在诗会上声名鹊起,令楚君束手无策,那么楚君对林枫的恨意可想而知。这样一来,林枫与楚君几乎再无复合可能。”
齐蕾默默点了点头。
周彦继续说道:“其二,楚君既然邀请公主参加诗会,在钦定诗魁之时,公主自然在侧。此时楚君与林枫相见,公主可仔细观察两人的神情言行,必有所得。”
说到这里,周彦忍不住长叹一声:“只可惜林枫无意争那诗魁,让我的计划落空。”
齐蕾也流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随即再次疑惑道:“既然林枫无意诗魁,为何又要冒险去那东园?”
周彦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起来,过了许多他才缓缓说道:“他去东园是为了司马仲贤。”
齐蕾吃惊的看着周彦,因为就算打破她脑袋,她也想不到居然会是这个理由。
司马仲贤的名声极响,齐蕾自然听说过,也曾动过招募的念头,但周彦并不赞同。
因为他认为司马仲贤的治国之策看似是良策,但根本不可行。
周彦面露苦色:“我也不知道林枫为什么这么看重司马仲贤,昨日脱身之后,得知司马仲贤常去天香楼,便夜宿天香楼。但以他之能,明知司马仲贤的治国之策不过是空中楼阁,若要强行施行,于国反而是祸害。”
齐蕾忍不住问道:“我也听说司马仲贤向楚君献策,深得其心,为何老师会说是空中楼阁?”
周彦淡淡回道:“如果楚君真依司马贤仲所献之策治国,只怕不到一年,不但其位不保,楚国也将由此而衰。”
齐蕾见老师茶盏渐空,起身为周彦添上茶水,待周彦润喉之后才问道:“既然司马仲贤之策有这么大的危害,楚君难道看不出来?”
周彦放下茶盏,沉默了一阵才缓缓说道:“其实无论是《吏治》还是《国富论》都没有问题,只不过未逢其时。若是天下一统,这两篇策略倒是济世之方。”
齐蕾沉思道:“这么说来,林枫对司马仲贤感兴趣的不是因为他的策论。”
“绝对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齐蕾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周彦无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突然间齐蕾眼睛一亮:“老师认为楚君会不会用其策?”
周彦显得有些犹豫:“应该不会。这两篇策论虽是良方,但实施起来,必然对楚国现有格局产生巨大的冲击,甚至会让楚国出现巨大的动荡。如今三国鼎立,内患生则外敌至,楚君既然能成为千年以来的第一位女皇,其眼界绝不会低,应该能看出其中的弊端。”
“既然楚君能够看出司马仲贤策略的不足之处,为何又对他如此重视?”
周彦只说了五个字:“千金买马骨。”
齐蕾立即明白其意:“原来楚君是以司马仲贤为引,吸引天下人才来投。”
“新君刚立,必然想有新气象,那些认为自己怀才不遇的人自然想另择高枝。”
齐蕾想了想,又问道:“以老师所见,林枫对司马仲贤兴趣浓厚,也不是为了楚君?”
周彦笑道:“原来公主担心林枫心系楚君,害怕楚君依司马仲贤之策治国,所以才会特别关注他。”
“否非如此,那又该如何解释林枫的行为?”
周彦沉默很久,然后摇了摇头,沉吟道:“其中缘由,恐怕只有林枫他自己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
“既然林枫会因为司马仲贤而出现在东园,在诗会那一天应该会有特别的事情发生,由此也许可以推断出林枫的心思。”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侍女的声音。
“公主殿下。”
“何事?”
侍女轻轻回道:“钱洪回报,周师叫他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周彦看了看天时,然后站了起来向齐蕾告辞。
“快近午时,我也该回去了。”
齐蕾忙说道:“我送送老师。”
两人闲步来到垂花门,周彦停下脚步,向齐蕾说道:“有劳公主,老夫先行告辞。”
作马夫装扮的钱洪正在垂花门外等候,看到公主和周彦出来,正想上前见礼。
只不过他手中拎着两斤猪肉和半斤猪腰,如此就上前见礼未免会冲撞到公主殿下,因此只得尴尬的站在原地。
齐蕾本就是一个洒脱的人,倒不在乎这些虚礼,不过看到钱洪手拎之物,展颜道:“老师的胃口最近倒是大好。”
周彦随口回道:“倒不是我胃口好,而是那林枫昨夜劳累过度,所以叫我多买些回去补补。”
齐蕾的脸突然间红如胭脂,因为她立即想起周彦说过林枫昨夜是在天香楼度过,因此林枫为什么会劳累过度自然可想而知。
看到齐蕾羞红了脸,周彦尴尬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匆匆告辞而去。
......
......
甘露殿上,楚君端正在龙椅之上,目光从赵齐光、沈云鹤和方少铭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奏折之上。
“东园诗会准备得如何了?”
赵齐光忙上前一步:“回陛下,一切已经安排当。凤羽卫负责园外的警戒,禁军也会紧守东园各处要害之处。凤影卫除了随身护卫陛下外,还有三十二人身着便服,散于东园各处,监察异动。”
楚君淡淡说道:“赵卿家辛苦了。”
随即她又正色道:“这次东园诗会汇聚天下才子,万不可有失。”
赵齐光、沈云鹤和方少铭忙齐声回道:“微臣自当尽心竭力,绝不辜负圣恩。”
楚君又再仔细看了看奏折,刚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一事,突然限入沉思之中,而她的眼神也渐渐变得迷离起来,似乎有几丝期待,又仿佛带着几分寒意。
殿下三人见陛下神情有异,心中难免忐忑起来,赵齐光忙上前一步,试探的问道:“陛下,可是微臣的布置有问题?”
这时楚君缓缓抬头看向三人,突然问道:“三位爱卿,你们猜测林枫会不会来参加东园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