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春枝霍峥的其他类型小说《当我诈死离开后,王爷吐血求我回来完结版春枝霍峥》,由网络作家“糖醋人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宅。纪如珍在李记药铺门口被春枝拎着菜刀吓到了,又被街上小摊贩指着鼻子骂,颜面尽失。要不是仆从婢女护着她跑得快,说不定还会被人砸臭鸡蛋和烂菜叶子。纪如珍这样的千金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回到陆家就跟陆老夫人哭了一场,说:“婆母,昨日赶出去的那个奴婢不仅到处造谣说我抢了她的夫君,还煽动街上那些小摊贩骂我!”两个婢女附和道:“骂得可难听了!”“那个杀猪的还拎着杀猪刀要砍我们小姐!还好我们跑得快!”“竟有此事?”陆老夫人原本是装病想让新儿媳妇孝顺孝顺自己,听到这话头真的疼了起来,“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等景云回来,一定要让他带人好好教训教训那些贱民!”陆老夫人觉得自己现在是状元郎的母亲,就比那些普通百姓高了一等。没了春枝,得了一个丞相...
陆宅。
纪如珍在李记药铺门口被春枝拎着菜刀吓到了,又被街上小摊贩指着鼻子骂,颜面尽失。
要不是仆从婢女护着她跑得快,说不定还会被人砸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纪如珍这样的千金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回到陆家就跟陆老夫人哭了一场,说:“婆母,昨日赶出去的那个奴婢不仅到处造谣说我抢了她的夫君,还煽动街上那些小摊贩骂我!”
两个婢女附和道:
“骂得可难听了!”
“那个杀猪的还拎着杀猪刀要砍我们小姐!还好我们跑得快!”
“竟有此事?”陆老夫人原本是装病想让新儿媳妇孝顺孝顺自己,听到这话头真的疼了起来,“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等景云回来,一定要让他带人好好教训教训那些贱民!”
陆老夫人觉得自己现在是状元郎的母亲,就比那些普通百姓高了一等。
没了春枝,得了一个丞相之女做媳妇,是个人都知道这事极其合算。
陆老夫人安抚了纪如珍几句,就用心疼当由头回房歇息去了。
不多时,陆景云就回来了。
纪如珍抱着陆景云哭诉,“夫君,我今天出门为婆母请大夫,却……”
她这话只说到一半,眼泪就落个不停。
委屈地像是说不下去了一般。
“是谁惹夫人不高兴了?夫人告诉为夫,为夫一定替夫人出气。”
陆景云连忙搂着纪如珍安抚,拿帕子给她擦眼泪。
纪如珍听到这话,顿时哭的更厉害了。
陆景云扶着纪如珍坐下,问两个婢女:“夫人出去一趟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两个婢女连忙把刚才说给陆老夫人说的话,添油加醋地又说了一遍。
说春枝不仅拎着菜刀要砍纪如珍,还煽动街上那些摊贩辱骂纪如珍。
陆景云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夫君……”纪如珍拉着陆景云的手,“今日我在药铺偶遇你以前那个奴婢,原本想着她身世可怜,没了陆家这个依靠可能会活不下去,便想着只要她乖顺些,就让她回来给你做个妾室。可她……可她一听到这话就发了疯……拎着菜刀要砍我,吓死我了……”
陆景云听到这话,轻轻拍着纪如珍的背,温声哄着,“夫人就是良善了,这不是京城,临水小镇并非人人都读书识礼,夫人往后没有我陪着,就不要独自出门了。”
纪如珍抬眸瞪着他,“难道夫君还觉得是我的错不成?”
“自然不是夫人的错。”
陆景云知道春枝不是无缘无故拎刀砍人的泼妇,定然是纪如珍先对她做了什么。
可即便他知道,此时也只能温声哄着纪如珍,让她不要哭了,小心哭伤眼睛。
陆景云哄了很久,最后说:“我让她来给你赔罪,好不好?”
纪如珍说:“那我要她给我跪下。”
陆景云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低声说:“好。”
纪如珍才不哭了。
陆景云吩咐婢女们好生照顾夫人,便去了豆腐作坊找春枝。
婢女在他走后,问纪如珍:“小姐,你真的只要那个贱婢给您跪下?”
纪如珍擦干眼泪,“当然不是。”
她长到这么大就丢过这么大的脸,哪里咽的下这个口气。
纪如珍转头一想就想起了江州知府李大人是她爹的门生,立刻派人去府衙走一趟,不管他怎么做,务必要替她出了这口气。
“是,小姐。”
仆从应声,立刻出发去了李大人府上。
……
城北,桃花巷。
豆腐作坊。
春枝给男人做了一下午的衣裳,一直做到傍晚。
晚霞漫天时,院门被人敲响。
霍峥不想被人看见,推着轮子进了小屋。
“谁啊?”
春枝看了他一眼,一边问着话,一边走过去开门。
院门一打开,她就看见陆景云站在眼前。
春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关门。
“春枝。”陆景云叫着她的名字,一把将即将关上的门抵住了。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春枝关不上门,只能转身往里走。
陆景云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是一个人来的。
原本有两个纪府的小厮要跟着,被陆景云打发去给纪如珍买东西了。
他独自一人来豆腐作坊找春枝。
以前春枝每次见到他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脸上带着笑,好像只要见到他,就能令她满心欢喜。
而现在……
春枝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陆景云跟在春枝身后,低声道:“春枝,娶纪如珍为妻非我本意,实在是皇命难违……”
“皇命难违?”春枝止步,转身看向陆景云,“究竟是皇命难违,还是你一心攀附权贵?”
陆景云沉默了片刻,同她说:“春枝,你没去过京城,你不知道在京城那样的地方……想要活下来,活出个人样来是要付出一切的。”
“所以你娶了纪如珍,负了我。”
春枝这话说的很平静,心里却满是苦涩。
她曾以为陆景云就是是她的家。
她会跟陆景云一生一世,有苦一起吃,有福一起享。
可事实是,她跟陆景云只能同患难,不能共富贵。
因为能跟陆景云共富贵的,另有其人。
不是纪如珍,也有别的高官之女,千金小姐。
陆景云上前一步,伸手想来拉春枝,被她避了过去。
春枝学着霍七的模样,冷脸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有妇之夫,不该单独来找我,更不该跟我拉拉扯扯!”
“男女授受不亲?”陆景云难以置信道:“春枝,你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
春枝给他做了十年的童养媳,帮他洗衣做饭,帮他沐浴洗头,他们之间除了没有正式行过周公之礼,早就越过了“不亲”这个范畴。
而现在,春枝把他当做了陌生人。
春枝别过头去,不愿意看他,“你既娶了纪如珍,就不该来找我。”
要断就断的彻底。
不该藕断丝连。
春枝看似柔弱,其实心性坚韧。
陆景云跟她一起长大,最是清楚她的秉性,他清楚地感知到春枝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他而去。
他又往前走了半步,低声同春枝说:“若我说,我娶纪如珍是有难言的苦衷。我从来都没想过抛弃你另娶她人,你可相信?”
霍峥道:“像陆景云那样?”
春枝顿了一下,“也可以不像他那样。”
霍峥道:“只可惜我这辈子是考不了科举,当不了状元了。”
春枝问:“为什么?”
霍峥心道因为我是当朝七皇子,皇帝亲封的长安王。
哪有皇子下场考科举的?
霍七不说话,春枝还以为自己提起了他的伤心事。
以为他是罪臣之后,或者家族出了什么大事,才不能靠科举。
于是春枝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安慰道:“考不了科举,也没关系,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嘛。”
霍峥道:“我暂时不想听到状元这两个字。”
“好好好……”春枝立马应声,将写了“临水豆腐”四个字的布帛晾干之后,裁剪出来,用木条穿好,做成旗帜的模样挂到门口。
准备第二天就开始卖豆腐。
可就在第二天刚开张的时候,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冲进豆腐作坊来,带头的那个肥头大耳,高声喊道:“这豆腐作坊是我娘留给我的,现在我来接受了,不管你是说,现在、立刻、马上收拾东西滚蛋!”
来买豆腐的客人都被这些人吓得转头就走。
带头的那个胖子还想掀了春枝的豆腐框,春枝一把摁住了,不让他掀。
她认出了这人是前房主的儿子,吴信,此人好赌,败光了家业,才逼得前方连这个豆腐作坊都卖了回乡下去了。
春枝道:“这豆腐作坊六年前我就买下了,当时买卖双方都已签字画押,去衙门盖过印的!”
吴信高声道:“你说你买了,房契呢?地契呢?”
春枝这才想起当初买这个豆腐作坊的时候,写的是陆景云的名字,房契和地契也都放在了陆家。
她微微一顿的功夫,吴信已经高声囔囔道:“这人抢占我娘留给我的房屋,弟兄们给我砸,今儿一定要把她给我赶出去!”
跟着吴信一起上门的七八个地痞混混立马就开始掀摊子砸东西,春枝一个人抵挡不住,眼看着整筐豆腐都被他们砸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根拐杖忽然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吴信身上,把他和几个地痞混混砸翻在地。
春枝连忙按住了豆腐筐,回头看去,就看见霍峥出现在眼前。
她心里忽然无比庆幸,还好有霍七在。
好险,这些豆腐差点就被砸的稀巴烂了。
吴信一手捂着胸口,一边怒声问:“谁?谁躲在暗处打你吴爷爷?有本事就滚来出来……”
霍峥拄着另外一根拐杖缓步而出,上去又给了吴信一拐杖,用拐杖将人摁在地上了,“我就站在这里,你待如何?”
吴信想爬起来反击,但男人手中那根木拐杖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得他动弹不得,更别提起身了。
霍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吴信此时就像被按在杀猪凳的肥猪,他慌张极了,高声叫嚷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狠狠地教训这个残废!”
同行的地痞混混仗着自己人多,又看霍峥是个不良于行的残废,七八人磨拳擦掌,一起往前冲。
霍峥不紧不慢地提起拐杖,一脚踩在了吴信头上,他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把七八个地痞混混全都打趴下了。
一众人七倒八歪地躺了一地,哀哀叫唤着。
原本被吓退了的客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叫了声好!
吴信没想到春枝的残废夫婿竟然是个会武功的,他带了这么多人来,愣是没讨到半分便宜。
春枝平日里一直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穿的衣裳也是半旧不新的。
今日她上了妆,穿着红色的嫁衣,整个人美得桃羞李让,明艳不可方物。
连霍峥这样见惯了人间绝色的,见了她,也移不开眼。
春枝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上了些许胭脂的脸颊红晕越发重了,她举着却扇试图遮住自己的脸。
男人的目光却像是能灼尽一切似的。
两个大娘站在左右,朗声道:“新郎新娘来拜堂!”
春枝被两个嫂子扶着走向霍七,后者腿伤未愈,走的有些慢,却走得很稳。
谁也看不出来,他刚才还坐在轮椅上。
红绸挂着红绣球,一端被人塞进春枝手里,另一端被霍峥拿在手里。
小院里全是熟人们说说笑笑的声音,祝贺声不绝。
两个大娘异口同声的喊道:
“一拜天地!”
春枝和霍七一起拜高堂。
“二拜高堂!”
两人高堂都不在,就拜了空高堂。
“夫妻对拜!”
春枝和霍七正面对上,目光相触的一瞬间,她就像是被火撩着了一般,立刻垂眸对拜。
她没看到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如有实质一般。
众人看到两人对拜之后,纷纷笑着起哄道:“送入洞房!”
霍七握着红绣球的一端,牵着春枝往小屋里缓缓走去……
就在此时,四个衙役冲进了小院,“慢着!”
春枝一看到这几个官差,立刻就放下了却扇,挡在了霍七面前,“官府限我三日之内嫁人,如今我在期限之内成亲,你们还来做什么?”
霍峥看她像母鸡护崽似的护在自己身前,觉得有些好笑,心头又莫名地涌上暖意。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哪个女子像春枝这样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
领头的官差没想到春枝的态度这么强硬,当即开口道:“你嫁的是外乡人,谁知道是不是流民贼寇?”
随行的官差道:“本朝律令,良民不得与流民通婚!路引呢?拿出来看看!”
原本像春枝这样在官府上门后三日内就把自己嫁出去的人,他们这些官差就不用再上门了,即便要上门也不能在人家成亲的当天来扰乱。
实在是那位丞相府的小姐见不得春枝好,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若是新郎官没有路引,他们即刻便要拿人下狱。
“霍七。”
春枝喊了男人一声。
好在他昨日就出去取来了路引。
霍峥亦是早有准备,直接从袖中取出了路引。
领头的衙役接过去一看,“霍七,云京人士,来南州贩茶……”
户籍来历,来此作甚,和官府的印章一应俱全。
这路引是真的。
几个衙役传看了一遍,都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还真让春枝在三天之内找到了一个夫君。
今天人是没法抓了。
领头的衙役把路引还给霍七,目光还一直打量着他。
春枝道:“几位官爷要不要留下来喝杯喜酒?”
领头的衙役从这话里听出了讽刺之意,喊了声“走”,带着几人灰溜溜地撤了。
春枝看他们走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场众人看衙役走了,又恢复了原来热闹的气氛,起哄道:“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喽!”
春枝的却扇方才就已经放下了,这会儿才拿起来也晚了,她有些羞涩地偷瞧霍七的表情。
霍七却在大大方方地看着她。
众人簇拥着一对新人往洞房里去,却有几个不速之客走了进来。
“这席面也太寒酸了吧?”
“酒也是便宜货……”
众人闻声转头看去,春枝也跟着回头,就看见纪如珍和陆景云携手而来,几个随行的婢女小厮对她定的席面挑挑拣拣的。
霍峥第一次跟状元郎打照面,不动声色地把春枝护在了身后。
纪如珍一抬头就看见了俊美如斯的新郎官,不由得怔了怔。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纪如珍以为陆景云的相貌已是万中无一,没想到春枝的新夫君竟然生的更俊美,霎时满心嫉恨,春枝一个卖豆腐的穷酸丫头,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好命!
春枝冷眼看着两人,“你们来做什么?”
纪如珍道:“自然是来喝喜酒的。”
她身边的婢女说:“再怎么说,你也曾经是陆家的奴婢,奴婢嫁人哪有不跟主人禀报的道理。”
纪如珍笑着,给了身旁的婢女一个眼神。
婢女会意,立马把一个钱袋子扔到了春枝面前,“这是状元郎和状元夫人给你的赏赐,还不赶紧磕头谢恩!”
春枝一脚把那个钱袋子踢了回去,“要磕头你自己磕,想怎么磕就怎么磕,少来我面前找事!”
那婢女见状,叉腰骂道:“你简直不识好歹!”
春枝刚要说话,就看见纪如珍身后几个随同而来小厮,要掀桌子砸场子,她脸色微变,刚要冲过去,就看见霍七从身边掠了过去,一把按住了桌子。
霍七就那样轻轻巧巧按住桌面,那几个小厮就怎么也掀不动桌子,牙都快咬碎了,也没能撼动桌子分毫。
下一刻,霍峥一掌将人打飞出去,连同身后几个小厮都撞飞了,跌倒在纪如珍面前。
纪如珍被撞到了腿,又疼又怕,连忙躲到了陆景云身后,“夫君——”
陆景云道:“春枝,我夫人没有恶意,只是下人言行无状,还望你不要跟她们计较。”
春枝还没说话,就听见霍七沉声道:“是不该跟下人计较。”
他说:“若非主人授意,下人岂敢如此?”
在场众人纷纷应和道:“就是!”
“状元郎,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负了春枝,如今她嫁的良人,你还要带着夫人上门羞辱,实在过分!你做个人吧!”
“春枝不跟你们计较,是春枝大度,状元郎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春枝何曾是陆家的奴婢?”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质问得陆景云脸色发青。
纪如珍躲在陆景云身后,偷偷探出头来看了众人一眼,又立马躲了回去。
霍峥按了按手,大有一掌把陆景云和纪如珍都打飞出去的架势。
春枝快步上前,拉住了霍七的手,低低地喊了声:“夫君。”
霍峥道:“也可能是巧合。”
“我听到李大娘说我家里找来了的时候,也想过可能真就这么巧。”
春枝那时候还是抱着可能是家里人找来了的想法的。
可她一看到那一家三口,第一眼就不觉得不是。
春枝道:“有人说,血脉至亲之间都有一种特殊的感应,但是我看到那三人的时候,完全没有。”
霍峥道:“就因为这个?”
他都不知道该说这姑娘有防人之心好,还是说她行事随意。
“当然不完全是因这个。”春枝道:“那个冯氏哭的太过了,有点假。”
霍峥沉默了一下。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道:“但他们知道你后腰有个桃花胎记。”
“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春枝道:“我后腰……”
她刚想说自己后腰上的确有一块桃花胎记。
但是当着霍七的面说这个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所以她的话说到一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霍峥还在等春枝的回答,所以一直凝眸注视着她。
春枝道:“不是亲人,却能知道我身上的胎记,这才是问题所在。”
整个临水镇知道她后腰有桃花胎记的人,只有陆老夫人和陆景云。
而且她最近跟这两人闹翻了。
且不说陆家人会不会做出故意招人假冒她家人的事。
光是苏家三人想着把她带回去之后另嫁,这里头就很有问题。
春枝把自己发现的几处不对劲,一一说给霍七听,“找了十年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女儿,不想着一家人多团聚,却说要给我重新找个夫婿,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霍峥不语,只是眸色如墨地看着春枝。
看来这姑娘也不是毫无防范。
甚至可以说是心思缜密。
那她让他留下养伤,已然是用尽了所有善心。
霍峥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春枝不知道霍七心里在想些什么,还在同他说:“若他们真是我亲生父母,在找我的那一刻,至少要问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她这些年,也曾想过要是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千千万万个幻想。
没有一个场景是今天这样的。
春枝缓缓道:“可他们什么都没问,就说让我跟他们走,不像是要带我回家过好日子,更像是要把我骗去卖了。”
霍峥被她逗笑了,“你还挺警惕。”
“不警惕能怎么办?”春枝道:“毕竟我长得还错,要是骗去卖了,还能值不少银子。”
霍峥在院子里找了个把椅子坐下,将拐杖搁在一旁,“说事就说事,怎么还夸上自己了?”
说到这个,春枝忽然想起这男人先前曾说她“只是五官分明,相貌平平”。
是了。
霍七一点也没觉着她生的好看。
春枝懒得跟他争这个,笑着说:“不过他们怎么就不骗你?你这般相貌,要是骗去卖了,可比我值钱。”
霍峥嗤笑道:“被人骗是什么好事吗?”
春枝道:“当然不是。”
不过是她以为家人找来了,结果却是一场骗局一场空,有些失落,想同人说说话罢了。
不过男人显然不喜欢听她说这些。
春枝便十分自觉地闭了嘴,将板车上的猪肉和鸽子都拎了下来,才再次开口:“今天做四喜丸子和鸽子汤,霍七,过来帮忙。”
霍峥刚坐下没多久,听到春枝喊他,慢慢地撑着拐杖站了起来。
其实春枝让他做的事都是可有可无的,没有他,她自己一个人也能搞定。
吴信不知道纪如珍瞒着陆景云做这件事,把事情说漏了,还以为状元郎会就此改口。
下一刻,就听见陆景云说:“春枝买下豆腐作坊这事,我是人证,还请县令大人公正判案。”
“既然有状元郎做人证,那这事肯定假不了。”
县令大人想着让状元郎自己回家跟夫人吵去,他当场将豆腐作坊判给了春枝。
吴信囔囔着说不能这么判,被衙役们赶了出去。
陆景云顺便让县衙给春枝补了一份房契和地契。
状元郎都这样说了,县令大人自然是无有不应,立马就让人给春枝补办了,陆景云在场,还把豆腐作坊过户给了春枝。
这本就是春枝花钱买下的,先前写他的名字,是因为他们是一家人,春枝把自己的都当成陆家的。
如今春枝离开了陆家,也该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有状元郎在,县衙的人办事出奇快。
春枝在天黑之前拿到补办的契书,离开县衙,准备回临水镇的时候。
被县令挽留了数次的陆景云也跟着走出县衙,出声喊住了她,“春枝。”
春枝回头看向他,“有事?”
陆景云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春枝这才想起,他来帮忙做人证,还让县衙补办了契书,自己还没有谢谢他。
于是她立刻开口道:“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陆景云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这话不要乱说。”春枝道:“你已婚,我已嫁,你说这样话,若是让人听见,难免要误会。”
陆景云眸色复杂地看着她,“春枝,你我即便做不成夫妻,也能做兄妹,你何必拒我于千里?”
春枝道:“你我做不成夫妻,也做不成兄妹。”
人往高处走,若陆景云早些跟她说他另娶高官之女,春枝也能理解,毕竟她一个卖豆腐的,的确配不上状元郎。
可陆景云偏偏要瞒着她,偏偏要在带着新夫人回乡的时候,说她只是家中奴婢。
春枝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她只想要陆景云一句话而已。
可陆景云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说让她做妾。
可笑啊,十年陪伴。
陆景云竟然一点也不懂她。
这让春枝的十年付出,都变成了笑话。
刚才在公堂上,吴信跟陆景云说,他来争这个豆腐作坊都是纪如珍授意的。
春枝想问陆景云之后要怎么跟纪如珍说这事,转头一想,他们夫妻之间如何,与她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便不问了。
现在她已经拿到了豆腐作坊的契书,以后谁也不能把她赶出临水镇。
春枝一想到这里,就满心雀跃。
她要快点回去,回去告诉霍七这个好消息。
陆景云听她这样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天快黑了,你一个人回镇上不安全,坐我的马车走吧。”
“不用了。”春枝说:“我自己去车行租辆马车就行。”
陆景云还想再说什么。
春枝道:“先前你我不见面,你夫人尚且找了吴信来跟我争豆腐作坊,要是我坐你的马车回去,你夫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陆景云知道春枝说的是真的。
纪如珍出身高贵,一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陆景云作为他的夫婿,也不知道她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春枝说的不无道理。
陆景云只能说:“那你自己小心。”
春枝“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她去车行的路上,买了些卤肉,还有两坛子酒,租了马车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