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女儿的成绩超过了原本的第一名赵红玉，获得了唯一的保送大学名额。

她便抢走了属于我家的补助和给我免费治疗腿疾的名额。

女儿得知后去理论，却被打伤耳朵，还住进了icu.

我去找村长，村长说他们家是村霸，又和镇长是亲戚，让我息事宁人。

我又去县长那里求公道，他一棍打在我的腿疾位置，让我跪在地上给他舔鞋。

为了讨好市长，还将我囚禁起来送给了他。

市长看着五花大绑，伤痕累累却还在挣扎的我，给了一巴掌，

“我还没玩过哑巴寡妇，老实点，伺候好了我，兴许我还能给你点你女儿的医药费......”

后来，我高举丈夫用生命换来的一等功牌匾跪在军区门口。

我倒想要问问，这牌匾能不能换回我丈夫的命、我女儿的公平？

......

我颤颤巍巍拿着刚给女儿暖暖借的救命钱递进医院缴费处窗口。

赵红玉突然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钱。

她勾起邪恶的笑意，“死哑巴，敢到警察局去告我爸！”

我激动的挥着手抢钱，嘴里发出呜呜声。

她一把将我推到地上，扬手将手中的钱撒了。

“敢惹我们家，你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她得意地笑声回荡在整个走廊。

我无暇顾及，跪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捡钱。

那可是我女儿要做手术的救命钱啊。

赵红玉这个杀千刀的，将前去找她讨公道的暖暖关在家里，暴打了五个小时。

我去找到暖暖时，赵红玉他爸赵立刚正扬起铁棍打在她的背上。

暖暖已经奄奄一息，她的耳膜甚至都被击破，血迹还挂在脸上。

原本就瘦弱的她，在那一刻看起来是摇摇欲坠。

我发疯般地冲过去抱起女儿冲进医院。

她浑身上下十二处骨折，全身插着管子。

看着暖暖的样子，我的心都快碎掉了。

捡起地上的最后一张一百块时，我的手被一双穿着皮鞋的脚踩住。

我仰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满脸狰狞的赵立刚的脸。

他恶狠狠的瞪着我，脚下用劲的碾着。

手上的痛感袭来，泪水控制不住地溢了出来。

“妈的，你以为你告到警察局，我就怕了？我告诉你，我老丈人的朋友是警察局局长。”

我用力抽出已经被踩的红肿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想要说话，想要控诉，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就着急地边用手比划嘴里边呜呜着，

“你们这是犯法的，你们打我女儿，抢我家东西，会遭报应的！我要去告你们，告到村上，镇上，县上......”

赵立刚指着我嘲讽道，“叽里呱啦说啥呢听不懂，老实点！”

我气不过，冲过去打他，他又用力将我推倒撞在墙上。

赵红玉走了过来讥讽，“爸，她这意思是要把我们告到县上，市上去呢。”

“臭寡妇！还想告我，找死！”赵立刚伸出手就朝我打来。

医院的护士赶紧出来拦住，“这里是医院，有什么问题你们出去说？”

他就要对护士发作，赵红玉过来拉住，“爸，别跟医生起冲突。”

赵立刚这才刚脸色一变，指着我警告道，“你给我等着。”

我守着暖暖出了手术室，这才安下心来回家拿换洗衣服。

可我没想到赵立刚他们简直不做人。




来不及比划，我只是一味地嘴里呜呜着，试图安慰她。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我手臂上因赵立刚推搡撞伤的地方，

“妈，她们打你了吗？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我不想她担心，赶紧摇头。

“妈，对不起，他们抢走了给你治疗腿的名额，我没本事，没给你要回来......都怪我......”

暖暖啜泣着，我摇着头，她又说道，

“他们羞辱你和爸爸，还说是你克死了爸爸。”

“爸爸明明是英雄，他们凭什么......”

暖暖说着，发觉不对劲，她用手拍打着耳朵。

看着暖暖的样子，我心痛不已。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她耳朵听不见了的事。

更不知道怎么解释她靠自己拿到的保送名额就这么没了。

我摇着头，比划着，“暖暖，妈妈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丈夫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送他走时，他一身戎装。

归来时，他却国旗盖棺，那年暖暖才刚两岁。

暖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抱住我，不停地抽泣着，“妈，我们报警，报警抓他们好不好？”

我捏着口袋里残缺的全家福和那枚五星勋章，努力咬着嘴唇，不让眼泪落下。

我答应暖暖，这件事一定会讨回公道。

直到天亮，太阳升起时，暖暖终于再次睡着。

我去了县里。

既然赵家和镇长是亲戚，那我就告到县里，告到市里，甚至是省上。

我就不信，这世界没有公道。

县长看不懂手语，便让我写下来给他看。

我奋笔疾书，将暖暖的遭遇和赵家的恶行都一一写下来。

县长看完我写的内容，他面露惊讶。

我怕他不信，又着急忙慌的比划着。

他随后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放心，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他还问了一些关于我们家中的情况，最后让我稍等。

看着他走出办公室的背影，我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正义的。

只是县长刚才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可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帮我，我也没想太多，坐在沙发旁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市长，那个哑巴寡妇跑来找我了，她肯定不知道您是红玉的舅舅。”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县长的声音，听不真切。

可我还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门口。

“说是要告赵家，还要让我帮忙告到法院去呢，不过您放心，赵家是您的人，我肯定帮赵家。”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市长又说了什么，县长在门外笑声变态。

我却慌了神，我知道赵家本事大，和镇长有关系。

却不曾想到他们和市长也有关系。

我预感事情不妙，准备打开门跑，可抓着门把手怎么也打不开门。

我慌了神，不停地拧门把手。

下一秒，县长就打开门冲了进来。

我什么都没说，就往出冲，却被他一把拉住扔在了皮沙发上。

他力气大，二话不说抽出皮带将我的双手捆了起来。

“跑什么？你还敢找赵家麻烦，那可是市长的亲姐夫，不过看你模样不错，送到市长那说不定我还有好处呢。”

我用尽全力挣扎，不停地用脚踹他。

嘴里呜呜着，想要骂他。

他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告诉你，再反抗我们就去医院弄死你女儿。”

我恨恨地一脚踹了上去，他直接抄起一旁的棍子砸在我的膝盖处。

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腿仿佛断了一般的疼。

原本我就有腿疾，现在更是难受不已。

“你不是要告状吗，赵红玉是市长的外甥女，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市长，你当面告。”

我不敢相信，这是身为父母官该说的话、做的事。

心中泛起一阵恶心。

“呸”。

我一口唾沫啐在他的脸上。

他瞬间暴怒，一脚踹在我的腿上，又用棍子打在我的腿窝。

腿上的痛感让我再也无法站立，直通通得就跪倒在地上。

“敢给老子吐唾沫，不识好歹！“

“你一个哑巴，还是个寡妇，市长愿意多看你几眼，是你的福气。”

“到时候伺候好了，说不定还能帮你女儿谋个好路子。”

我气得瞪着眼睛嘴里呜呜地骂他。

他们这群凶神恶煞，就该下地狱。

县长没有再多停留，他又朝我肚子踹了两脚。

我就这样被县长囚禁在办公室里。

我的四肢被他用绳子紧紧地捆绑住，脖子也被他用绳子拴在柱子上。

我现在狼狈的模样看起来活像是一只狗。

一天一夜，他不允许我吃喝。

直到第二天深夜，他开车将我送到了市长的房子。

市长和赵红玉正在一起喝茶。




我回到家里时，家里已经燃起了火。

角落里，赵立刚带着一群人走了出来。

我冲过去想要救火，可力量实在微弱，直到家里烧了大半火才被熄灭。

顾不上火势太大的余温，我冲进了家里。

滚烫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将我的脸颊剌得生疼。

我在还发热的土里找到家里唯一的一张全家福照片，和埋在废墟中的一枚五角星勋章。

全家福照片中的丈夫，一半脸已经被烧毁。

我哭得泣不成声。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更令人气愤地消息就传来了。

赵家人竟然找关系把我女儿的保送名额撤销了。

他们还故意放出谣言，说暖暖品行不端，在学校乱搞男女关系，导致怀孕打胎出了意外，这才住了院。

我顾不上修整家里，就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在村中向来是真心为大家办事，原本我以为他会向着我。

见我来，村长拉出椅子邀请我坐下。

他态度极好，好声好气地对我说，“春芳啊，你家着火的事，这明显是个意外......”

我见他避重就轻，着急地打着手势，

“村长，我想说的是我女儿的保送名额，你知道暖暖是个好孩子，你帮我证明......”

比划着，我心里难受，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家人太欺负人了，暖暖被他们打到医院，他们还想毁了她的前途。”

村长叹了口气。

我连忙起身跪下，不停地扯着他的一脚，祈求他能帮帮我和暖暖。

谁知惹恼了他，他一脚踹开了我。

“春芳，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赵立刚是咱村的村霸，饶我是村长也不敢惹他。”

他站起身，背过身又补充道，

“再说了，他家背景雄厚，别说是烧了你家抢了你孩子的上学名额，就算是杀人放火，那背后都有人给兜着。”

我楞在原地，此时的村长和平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原来只要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吗？

我还不死心的求他，他恼了，直接拉起我往出赶。

“你听不懂人话吗？你一个哑巴，还是个寡妇，怎么可能斗得过人家，难不成我还要为了你那点事惹上赵家不成？”

一路推搡，他将我扔出门外，“赶紧滚，别害了我家。”

我不敢相信，这世道竟然是这样。

心中的苦闷难以言说，我的女儿仅仅是因为成绩好，超过了赵红玉。

拿到了她以为会属于她的保送名额，所以就要遭受这样的伤害。

想到女儿，我强忍住情绪，先去了医院。

暖暖昏迷着，嘴里还念叨着，“害怕。”

我看着被子下，她满是伤痕的身体，觉得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我的心口。

我想握住她的手，可她手上全是针管。

就这样，我的眼泪干了又流，流了又干。

直到第二天凌晨，暖暖尖叫一声惊醒，我赶紧抱住她。




我挣扎着，怒吼着，恨不得冲破枷锁杀了这群恶人。

师长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转头看向一旁点头哈腰的县长。

“你眼光不错，确实有点姿色。”

县长笑得谄媚，“只可惜是个哑巴，您要是介意，我再给您无色别的。”

市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放心，等我升职后，市长的位子我第一个推荐你。”

听到这话，县长立马笑得乐开了花，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市长转头看向我，他模样丑陋，实在像个老头。

我恶心的想要干呕。

赵红玉却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撕掉我嘴上的胶带，拍了拍我的脸，“好好伺候我舅舅。”

“说不定我舅舅会帮你讨回公道呢，哈哈哈。”

说完，她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房间安静后，市长盯着我，我吓得连连后退。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提起来扔在了床上。

“找我外甥女的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你这种残疾的女儿哪里配得上上大学？”

他说着扯开了绑在我身上的绳子，将我压在他的身下。

“听说你女儿聋了？这不是好事嘛，跟你一样，哑巴妈配聋子女儿......”

他的笑声如同尖锐的刀刺进了我的耳朵。

我挣扎着，兜里的五星勋章掉了出来。

瞬间，我找准时机，用尽全身的力气用脚踹了他的下体。

趁他吃痛时，我拿起一旁的花瓶砸在了他的头上。

他的额头渗出了血，他摇摇晃晃地捂着脑袋。

我见状更是一秒钟不敢停留。

顾不上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就朝着外面冲了进去。

原本我想直接去看暖暖的，可是现在这样狼狈的模样，是在难过。

到了医院，我在卫生间了整了里许久，直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还算体面，这才放心了一些。我踏进病房的时候，暖暖立马哭出了声音。

两天没见到我，她担心不已，一直哭个不停。

我心中也难过得很，又觉得愧疚。

我对不起暖暖，还是没能讨回公道。

她却懂事的很，帮我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

看着她，我更加心痛。

所谓的百姓的父母官之间都是官官相护，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

暖暖睡着后，我在走廊坐了一夜。

我不甘心，我也不理解，为什么，我只是想求一个公道，就这么难。

这一夜，我都在想接下来的日子我该如何去做。

直到天亮。

暖暖醒来了，她的情绪难得的比较平静，我很欣慰。

她想吃水果，我便赶紧去了超市。

超市里，我总觉得周围人好像是在对着我议论纷纷。

那我指指点点的神态让我有些不明所以。

几番大厅，我才知道，他们早上都看到了我所谓的“艳照”。

不仅仅是我，还有暖暖的。

心中的怒火瞬间燃起。

那些人用的p图技术很高超，那照片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

更有好事者直接当面问我，“你这当妈的，怎么能带着自己的亲女儿去做这种工作？”

瞬间，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

从指指点点变成了拿着烂菜叶子往我身上扔。

任凭我怎么解释都没用。

最后还是我发疯般地喊叫才吓走了那些人。

我心中怒不可遏，更不敢想才上高三的女儿面对这样的事会多么崩溃。

暖暖还是个孩子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她！

不敢多想，我赶紧赶回医院，令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病房里，一群人竟然围着暖暖欺负她。

“你和你妈这种卖的，都有脏病，别和我们住在一个病房，恶心......”

暖暖一脸无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赶紧过去护住她，推开那些人。

他们又继续对我羞辱，对暖暖辱骂。

我无能为力，只好先找护士帮忙调病房，却没想到护士也是一脸不屑。

暖暖抱着我哭，“妈妈，我们回家吧。”

“为什么，爸爸明明是英雄，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错，所有人都要这样对我们......”

暖暖的问题和哭诉，我没办法回答。

我祈求护士和医生，却被赶出了医院。

带着暖暖离开时，电视上正播放着军事新闻。

接受采访的长官，我认识，当年就是他带着人扛着一等功之家牌匾来我家的。

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才带着年幼的暖暖搬家来到这里。

我至今还记得，那时的他颤抖着双手拉住我，跪在我的面前，

“嫂子，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救我，首长他也不会......”

“以后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带着暖暖回家后，我找到我藏在最深处的一等功牌匾。

为了不睹物思人，我用红布盖着，一直收着。

我拿着牌匾出门时，暖暖躺在床上昏睡着，她身体情况依旧没有好转，我得快点。

牌匾很重，却在此时于我而言，仿佛很轻。

轻的换不回我丈夫的声明，也换不到暖暖的公平。

走了许久，我终于走到了军区。

在军区门口，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顾不上身上的痛感和腿上的伤。

用尽全身力气，高举起一等功之家的牌匾，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走到近处，我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双手将牌匾举过头顶。

警卫亭的哨兵抬眼看清牌匾上的字后，一个健步冲进了军区内。

很快，军区内就整整齐齐地出来了一群穿着军装列队整齐的人。

为首的，正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长官，刘和谦。

也是多年前将这牌匾亲手交给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