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保安过来。”

陆墨舟冷冰冰地说完，便按下桌上的对讲机。

“喂！陆墨舟，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既然不爱楚楚，为什么还要这样拖着她，丧良心的家伙……”

不多时，保安便匆匆赶到，强行将那个漂亮但凶悍的女人从办公室拖了出去。

“这位小姐，再闹下去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女人本还想反驳，但在几个彪形大汉面前只得偃旗息鼓，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后，高高抬起下巴，“走就走，你们这些陆墨舟的走狗，哼！”

随着那刺耳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电梯门终于合上，声音这才彻底消失。

蒋陈星松了一口气，正欲回到自己座位上，却意外碰见一人，“顾总？”

“嗯。”

男人浑身散发出一种清雅而淡然的气息，只是眼神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寒意，看了眼刚关上的电梯门，便径直朝陆墨舟的办公室走去。

陆墨舟因乔楚正式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并带着律师找上门来商讨离婚的事宜，气得脸色铁青。

“乔楚，真有你的！”

“出了什么事？”男子声音冷漠，缓缓在陆墨舟面前坐下问道。

陆墨舟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忽然说：“你来得正好，乔楚要跟我离婚，她的律师你全权负责吧。”

随手将桌上遗留下的名片推到男人面前，目光霎时锐利如刀。

“你要离婚？”男人拿起那张名片，见到上面的名字，瞳孔不由微微一缩，平楚冷静的面容竟也变了颜色。

“我要离婚，何须你管？”

第七十四章 准备手术

陆墨舟没瞧见对方神色变化，站起身来，拍了拍桌子：“乔楚这辈子只能是我陆墨舟的媳妇。你是我的法律顾问，现在该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那人沉默不语，手中的名片被他无意识地捏得皱皱巴巴。平日里那双清冷的眼眸此时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咋啦？”陆墨舟终于察觉到了异样，问道。

“没事儿。”男人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把名片揣进衣兜，对陆墨舟说，“这事交给我处理。”

出了陆墨舟的办公室，男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夏语默，竟然真是她……

第一人民医院——

“楚楚。”

“院长？”

乔楚刚从病房查完房出来，就被梁院长拦住了。

“陆小姐的心脏供体有了，后天进行手术，你找时间跟家属交接一下。” 梁院长又补充了一句，“那位陆小姐的身份特殊，你得多忍耐些。”

“好的，我知道了。”乔楚其实不太想接手陆明蓉的手术。自从那次接诊陆明蓉之后，她就不愿再和陆家任何人有瓜葛，除了陆老太太之外。但无奈，她是当日接诊陆明蓉的大夫，宋域点名要她做这台手术。

作为医生，她只好答应下来，只希望到时候陆明蓉不会再闹什么乱子。

下班前，乔楚抽了个空去陆明蓉的病房探望。

一见乔楚走进来，陆明蓉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不过因为自己母亲和哥哥都在场，她也不敢出言冒犯。尽管如此，态度却冷淡得很。

没想到陆墨舟也在病房里，乔楚的脚步不由地顿了顿，随即平静地向陆明蓉走去。

“嫂子。”宋域首先起身打招呼，这一称呼让乔楚皱起了眉头。若真要纠正，又显得矫情，所以她选择了无视。

“宋先生，陆小姐的手术定在后天，关于术前的一些准备和可能出现的风险我需要给你们说明清楚。”


她的嘴角轻轻颤抖，咬了咬嘴唇，显得十分无助：“偏姐姐还是误会了。”

乔楚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波动，心中却忍不住暗自嘀咕，苏敏这小妮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可惜自己不是傻姑娘，更不是陆家的大少爷，这种伎俩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苏小姐，我看你应该得个金像奖才对吧。”

她的言辞中充满了讽刺，苏敏自然听出来了，脸色霎时惨白，眼底闪过一抹不甘心。

“就只会拿陆墨舟来说事？”乔楚看着对方，语气里满是鄙视，“那个在我心里不过旧鞋一双的男人，你还真看得上他？喜欢的话你就去拾起来穿好了。”

这番话显然大大出乎苏敏预料，虽然震惊但心里却隐隐窃喜——墨鸣舟哥哥对这位堂姐的态度，她是清楚得很。如今听到这些贬低的话语，想必那人也不会再护着她了吧？

表面上装作很委屈的样子，急忙辩解道：“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误会我们。”

说到最后几近哽咽，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你现在还不想走吗？”

乔楚冷冷地回应道。

“我……”刚张嘴，又被打断了。

“怎么？私生子的身份还没让你受够教训？现在还要来做一只碍事狗不成？”她眼神冰冷如霜刀，言语尖刻到令人窒息。

“对付你这样的人渣我没兴趣留手，你难道真敢来试？”

一番逼问过后，乔柔明显有些退缩，但却并没有马上离开，毕竟远处站定的那位给了她不少勇气。

想到这儿，她再次试图为自己找借口：“大姐……”

不待她说完，就被一掌推开了。“呀！”

借势假摔在地，还故意弄出了些声响，引得周围不少目光投射过来。此刻正是饭点，厅堂内外人流熙攘，苏家小姐摔倒的场景很快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苏敏揉着摔疼的手肘，泪眼汪汪地望着乔楚，那样子，任谁看了都会生出几分怜悯。周围的人看向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乔楚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偏偏这乔楚，对旁人的目光浑然不在意，甚至连头也不回一下，自顾自地径直向前走去。

刚走了两步，身后忽然传来苏敏惊异的声音：“墨鸣舟哥，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乔楚的步伐不自觉地一顿，随即了然于心。她心里明白，刚才轻轻一推苏敏，竟能让对方摔倒在地，本以为这是为了博得周围人的同情，没成想，是在此设局等着自己呢。

乔楚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依旧未作停留，继续昂首阔步往前走。“乔楚！”果不其然，陆墨舟喊住了她。

她站住脚跟，缓缓转过身来，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知陆总有何贵干？”

只见此时陆墨舟已经将苏敏从地上扶了起来，后者则怯生生地缩在他身边，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鸟。

陆墨舟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躯仿佛能遮天蔽日，深邃的眼眸犹如无底深渊，让人感到一阵寒意。“有话快说吧，何必这么麻烦？”她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试图拉大两人之间的距离以减轻对方带给自己的压迫感。

没想到腰间忽而被紧紧握住，硬生生又被拖至他眼前。“你我之间的事，哪算得上是麻烦？”陆墨舟沉声说道，嗓音中略带嘶哑，在这样亲昵的氛围里平添了几分诱惑。

乔楚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神色平静如水，“直接说罢，究竟找我何事？”

感受到手中之人轻微挣扎，陆墨舟加大了力道。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何会冲动至此，只觉得每当面对这份淡漠，内心就会不由自主地燃起熊熊怒火。

“你说什么？不过是我穿腻的一双旧鞋？”陆墨舟瞪着面前女子清秀而平静的脸庞，咬牙切齿地质问着。

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敌意，乔楚冷笑一声，瞥了一眼躲在男子背后的苏敏，“呵，真不知道她这般弱不禁风，若是早知道稍微使点劲就能让她跌倒在地，我还真不会对她动手动脚。”

言语之中，不仅毫无悔改之意，反而隐隐透出一抹嘲弄之色。

面对陆墨舟为苏敏出头的情景，乔楚没有丝毫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而她那句话，不仅让苏敏心生不快，也让陆墨舟心头一沉。

他并非没有看到苏敏故意摔倒的那一幕，只是觉得跟这种耍小聪明的女人纠缠实在掉价。

像苏敏这样的女子，耍些小心机还能凑合，但若是想真正做出些大动作，恐怕是力有未逮。以乔楚的能力，应付她的伎俩自当是绰绰有余。

可乔楚那份轻描淡写地将他推给苏敏的姿态，却总让他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哎呀，真是对不住了，让陆大掌柜受惊了。”

乔楚的目光从苏敏身上移开，对着陆墨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话语间分明是在挑衅。

紧接着，又抛出了另一个难题：“陆大掌柜这下子是要怎么处置我呢？”

她微挑眉头，眼神中夹杂着挑衅和笑意，直视着陆墨舟的眼睛。

站在一旁的苏敏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迅速望向此时脸色阴郁的陆墨舟。虽然她心底希望陆墨舟能为了替她出气而去对付乔楚，但内心深处清楚得很，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还远不到那个份上。与其任由乔楚得意，不如主动找机会展现一下自己的风度，并借此加深在陆墨舟心目中的印象。“墨鸣舟啊，你别误会，真不是姐姐推得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实际上，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乔楚动手推了她。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看似为对方说话，反而能够彰显出自身的宽宏大度，同时也期盼着乔楚或许会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这样一来，才好进一步踏入乔府大门，成为其中一位小姐。

然而这般盘算不过是一场空想而已，乔楚对她的‘宽容’显然没有任何反应。“听见没？人姑娘都说了，她自己跌倒跟我毫无瓜葛。现在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大掌柜是不是考虑把手松开了让我先去找点儿吃的呢？”

终于，原本紧紧环住她腰部的手微微松开了些许，未曾料到这一变化的乔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情急之下本能地抓住了陆墨舟胳膊稳住身形，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是你说要我放你走，这会儿又拽着我不肯放手，这又是唱的哪出？”

耳边传来陆墨舟戏谑的声音，直到此时乔楚才察觉到自己的手依然搭在他的臂弯处。心中一颤之余却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迎着对面投来的讽刺眼光，她面色如常回应道：“要是有人摔跤的时候旁边不管站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哪怕是一条狗，出于本能人都会上去拉一把，更不要说是个大活人了。所以我刚才的动作与是否愿意放开你根本没关系。”


“谁是你嫂子！不许再叫她嫂子！” 陆歆瞳虽然是被宠坏的大小姐，但在她心爱的丈夫面前还是有些收敛。

说完这话，她立刻转向陆墨舟，哭诉道：“哥哥，你看她乔楚，竟然当着你的面就这么说我。我就说过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好东西，奶奶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呢，小敏比她好多了。”

作为独生女，再加上从小身体不好，陆墨舟一直溺爱纵容着她。以前为了苏敏她怎么对付乔楚，陆墨舟都装作不知。但此刻，陆歆瞳对乔楚的每句话都让他听得格外刺耳。

“她是你的大夫，她说啥，你得听！”

“哥……”

陆歆瞳震惊地看着陆墨舟，完全没想到平日里宠溺自己的哥哥此时竟也帮着乔楚说话，那眼神里的坚定让她心里一颤。

“哥，你没听到她刚说些啥吗？她说……”

“我听到了！”

陆墨舟的眉头紧锁，眼神中多了一份不耐烦。

“总之，她是管你命的大夫，不想有个三长两短，就乖乖照她说的办，准备动手术。其他的杂事儿，你不该掺和，也别替人瞎操心，想在我这儿捞好处。”

每个字从他口中说出都像敲在心坎上般沉重，虽语气平缓，可这股不容置喙的警告让陆歆瞳一时怔住。

哥哥口中的那个“别人”，难道是指小敏？

从前，她也曾想促成他们二人的好事，虽说哥哥未曾答应过她，却也没明确表示反对。怎的今日……

“域，帮我好好盯着她，我要出去一趟。”

“好嘞，哥。”

陆墨舟转身迈出房门，眼中瞬时闪过一抹黯淡。他在乎她，甚至因此连妹妹也在乎了……乔楚离去前的话语不断在他耳畔回荡。她对他的关心，让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那三年婚姻，陆墨舟从不曾把她放心上，认定这份关爱背后更多是虚假伪装。然而，每次看到她看向自己那双满怀敬仰与讨好的眼睛，他开始怀疑当初的想法是否错了。

起初是她主动提亲，并保证只要能嫁给他做什么都行。明明那时心底对她是厌恶之极，却还是答应了这个荒谬提议，或许是鬼迷心窍所致。后来连他自己也深信是因为家族长辈逼婚，才勉强娶了这女子；只有如此解释方能让一切看似合理起来——至少在外人眼里不是个蠢材或无药可救之人。整整三年间以冷酷疏离对待妻子作为报复手段未料最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已。

直到那天对方递来一份离婚协议书，才猛然发觉曾经忽略掉的所有温柔瞬间仿佛开闸洪水般倾泻而来。

尤其是乔楚之前对陆歆瞳所说的话，在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挥之不去。思及此情此景，陆墨舟毅然决然向她的办公室走去。只是当抵达目的地才发现门窗紧闭，“有人吗？”尝试着叩了几下门扉并未收到回应。

一名正在路过的实习医师认出了陆墨舟：“这位大哥是不是找咱们科里的乔医生啊？”

“嗯哼。”他轻轻点了点头。

“乔医生早就收拾妥当下班回家了哟。”

“回家了？”

陆墨舟眉头紧锁，冲着大夫道了声谢，便转身匆匆离去。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乔楚的号码，这么多年过去，这是头一回主动给她打去电话。不知为何，一股难以名状的紧张悄然爬上心头。

“嘟嘟——”

铃响两声之后，耳边传来了阵阵占线的提示音。

“这个死丫头！”

陆墨舟咬牙切齿地低骂了一句，不甘心地再次拨打过去，依旧是让人抓狂的忙音。

“真是气死我了，乔楚！”

“老爷。”

车夫早就开了车门等候在外，见他气得浑身发抖，不由暗自替那妇人捏了一把冷汗。早上蒋管家提起今早出车祸的事时，还特意叮嘱自己见到这位夫人得多敬着些。瞧着陆墨舟不停地打电话，却被一次次无情挂断的模样，心里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这妇人胆子真够大的，换作别人，哪敢如此挑衅。

从后视镜里望见那原本英俊潇洒的脸庞此刻被怒火烧得通红，车夫踌躇片刻，小心翼翼说道：“听闻早晨您太太提到送公子上学，此时或许正准备前往接他回家。”

手中紧握的手机骤然停滞，黑亮的眼眸如惊雷般瞪向对方：“你说什么？”

感受到自家老爷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势，车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估摸着……太太这时候应该是在校门口等孩子呢。”

“孩子？”

看着陆墨舟脸色愈加铁青，眼中风暴愈演愈烈，车夫识趣地闭紧嘴巴不敢再多言半句。平日里虽觉得这位爷性情清冷疏远，但从未见过其露出如此阴郁骇人的模样，甚至在暴怒中夹杂着些许连本人都未曾察觉的失落与痛楚。

好半天过后，许是怒极反笑，只见陆墨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却更加森冷：“哈！乔楚啊乔楚，果然有你的，居然还有个孽障。”

前座的车夫瞬间睁大眼睛，意识到自己似乎触及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太太嘴里的“儿子”根本不是老爷亲生的！怪不得他会这般火冒三丈，头顶一片草原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更何况像这样高傲出色的男人呢。

自从得知真相，即乔楚不仅背着他在外有了相好，居然还养出了私生子，陆墨舟便终日愁眉不展……

村里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这回更是难上加难。

“这些是什么东西？咱们村里花了那么多心思请你来，你就给整出这么点破玩意儿？拿回去重弄，再干不好，你就别在村里混了！”

村委会的办公室里，从一大早就开始热闹非凡，被村长骂得灰头土脸的人已经不下五个。此时此刻，这屋子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张大牛拿着被老李丢出去的方案，一脸苦相地走出来。这方案他们一大早就改了十几遍，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动了。

“王副村长，你看这事……”

王大海看着大牛那憋屈的模样，心有戚戚焉地拍拍他的肩膀，“村长心情不好，咱忍忍吧。”

全村上下都不明白，到底是哪个人惹得村长发这么大的火。老李这个人平日虽有些严肃，但极少这样大动肝火。也不知是哪家不懂事的，敢触这个霉头。

旁人不知，王大海却是心中有数。身为老李身边的左右手，他可是首当其冲的那个。

“王大海！”


“好，嫂子，您请讲。”

看得出宋域十分关心陆明蓉的手术情况。这位世家少爷，在平日里乔楚常看到他处事果断，手段干脆利落，决策时总是信心满满，从不拖泥带水。然而一旦牵扯到陆明蓉的事情，他就变成另外一副模样：神情紧张，手足无措，仿佛一个失去了主意的人。如果不是对陆明蓉有着深厚的感情，怎会如此这般呢？

乔楚在心里对宋域暗自点了点头，语气平静而坚定地说：“动刀子前得让你按个手印，请放心，咱会拼尽全力确保一切顺利。”

作为一名医生，她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严谨与庄重，双眼平视前方，没有丝毫波澜。

“哼，我可是听梁院长夸过你医术高明，怎么还会有风险？该不会是你借机整我，想让我上手术台后再也下不来吧？”

陆明蓉话里带刺地讽刺道。

“陆明蓉，闭上你的嘴！”

乔楚面色一沉，眼中骤然迸发的冷冽让陆明蓉愣了神。她正准备反击时，却听乔楚冷声道：

“你以为我想救你？若不是看在你男人对你的一片心意上，我才懒得搭理你。你可以不在乎自己这条命，但也别糟蹋别人对你的好心。”

说完，她毫不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陆明蓉被这番话说得脸色苍白，气急败坏地指着手，良久，才抓着宋域的手哽咽道：“我……我只是气不过罢了，我不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也不曾轻视你的情谊，她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宋域既心疼她的病体又怒其言行失当，叹息一声后认真叮嘱道：“嫂子说的是实情，这种诅咒自己的话我再也不想听见了。”

他罕见地对着陆明蓉板起脸来，见状陆明蓉泪光闪闪，满面委屈地望着丈夫，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实在太过分，即便是冲着气愤乔楚去的，也不该说出如此恶毒之言。

“我……我真不是有意冒犯的。”

“可你就是这么做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墨舟听到妹妹这话后，神色顿时凝重，低沉有力地出声吓了陆明蓉一跳。

“哥……”

眼见哥哥站起身走到自己面前，冷酷严厉的模样令人胆寒。

“我和乔楚不会离婚，你也别再打着往家里带女人的主意，还有，在乔楚面前提苏敏更是休想！明白了没？”

这是头一回陆墨舟用这般决绝的态度跟她说话，虽然心里依旧不服气，但看着兄长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陆明蓉哪里还敢再多言。

“明……明白了。”

待陆墨舟说完这句便冷漠离去，身后却传来陆明蓉不满地小声抱怨，“小敏哪儿输给乔楚了，大哥真是固执得过分……”

未等把话说完，只见陆墨舟转过身直直盯着她，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穿透灵魂一般带着警告之意，吓得陆明蓉硬生生将剩下半句话给吞了回去。

乔楚出了陆明蓉的房间便打算下班回家。小乔现在有爷爷接送确实减轻了不少负担，才迈出办公室门槛，口袋里传来了电话铃响。

“姐姐，快点回来啊，今天我生日呢，千万不能迟到哟。”

那头传来小娃稚嫩而坚决的声音，惹得乔楚嘴角微微上扬。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一会儿给你捎点好吃的。”

乔楚握着手机从办公室走出，原本因为与儿子通话而愉快的心情，在见到那个令她厌烦的人时，瞬间烟消云散。


愣怔片刻后，楚这才缓缓抬起眸子望进墨鸣舟如黑曜石般深邃且隐隐泛着怒焰的眼底。心头莫名涌起一阵畏惧，说到底还是忌惮着眼前这个男人。但就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墨鸣舟的心弦猛然震动了一下——那双乌黑清澈、流转灵动的大眼睛竟然令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自从见到泽珩带着楚踏入宴席之时起，墨鸣舟便注意到了这个女子的存在；现在这么近地看着她……

就这么静静地望着，陆铁根的喉咙不由得紧了紧。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看向乔秀的眼神是那般炽热。

他见过不少村里的美女，但像乔秀这样不仅美貌，还兼备聪明干练的姑娘却是少之又少。也难怪连一向不爱夸人的沈家大儿子沈烽，都对她赞不绝口。

这下子，陆铁根心里更加憋屈了，仿佛自家藏着的好东西被所有人发现了一样难受。

“陆大哥，您这是……”陆铁根的话显然让沈家人愣住了，连沈泽珩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陆大哥，您说乔秀她……”乔秀没想到自己好心帮忙一次，居然这么快就被拆穿了，更尴尬的是，揭露她的竟是自己那个不愿在外人面前承认他们关系的丈夫。

面对沈家夫妇一脸的震惊，乔秀有些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沈叔、婶子，我家这男人真是爱面子，见我跟他在外头玩笑两句，就吃醋了。不过他疼我，这点误会他会体谅的。”

陆铁根笑眯眯地，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狠厉，停在她腰间的手暗暗用力，捏得她生疼。此刻，乔秀也拿不出办法来解释什么，只知道自己这次怕是给沈泽珩惹麻烦了。

“伯父，伯母，对不起，我……”

没等她说完，陆铁根已揽过乔秀的腰肢，霸道地打断了她的话：“沈哥，婶子，抱歉了，先失陪一会儿，我得好好教育下我的老婆子。”

说完，也不容分说便把她带走了。

“媳妇儿，你这回可是该好好跟我解释下，为啥敢在外头瞎闹！”陆铁根语气平缓得让人看不出半点愤怒，可脸上的笑容却冷得渗人。

沈泽珩看着父母生气失望的模样，勉强笑着道：“爸，妈，这件事其实有内情……”

“回家再说吧！”沈父气愤地质喝一声，脸色铁青地端起酒杯走了。

沈妈妈心疼儿子，语气里带着不忍，“你也是太莽撞了！”

待父母走远后，沈泽珩脸上的笑意消失，转向陆铁根和乔秀离去的方向。眼中光芒渐渐黯淡，心里五味杂陈。

没想到乔秀竟是陆铁根的女人。想起早上陆铁根找乔秀时对自己深深的敌意，这才恍然大悟。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乔秀非自己莫属，即便四年过去了也从未改变这种想法，却没料到现实会如此打脸。

沈泽珩心里，满是说不出的苦涩。

“陆墨舟，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早上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乔楚被陆墨舟带到角落里，气急败坏地甩开了他搭在腰间的手。

此时，陆墨舟脸上的微笑早已褪去，只剩下一层寒霜。“你想让我做什么？这个问题不是该由我来问你吗？”他的眼睛因愤怒而缩紧，死死盯着乔楚的脸。

看着陆墨舟眼中的怒火，乔楚冷笑一声，“大张旗鼓地毁了我的好事，真没想到，你还挺恨我的。”

“你的好事？”陆墨舟声音沙哑，语气中充满了怨愤。“背着丈夫跟别的男人见家长，这就是你说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