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窈柳惜音的其他类型小说《平妻比我先进门?我改嫁权贵冠绝京城慕窈柳惜音全局》,由网络作家“圆圆子1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平阳侯说完这话后,自是瞪了眼坐在一旁的陆秩,见他还是盯着柳惜音瞧,丝毫不上心的模样,气的险些没将手边茶杯扔过去!“秩儿!”张氏一向懂得察言观色。不然她当初也不能在后院那么多莺莺燕燕下,稳坐这平阳侯夫人的位置。陆秩被喊到,才将目光从柳惜音身上收回。“爹,就算您现在着急有什么用。”“这婚都退了,儿子还被如此羞辱,儿子可没脸再贴上去!”陆秩自有心底算盘。他此时要是还死皮赖脸找上门,不说京城那些人,就光他身边好友只怕都要在背地里笑话死他。本就丢了脸,他可不想再丢脸。平阳侯怎看不出陆秩心思,大手重重拍在桌上,吓得堂中众人浑身一抖。张氏心下一惊,赔着笑脸安慰。“侯爷莫生气,秩儿到底年岁小,不知其中深浅,侯爷多加教导一番便好。”平阳侯撇了眼陆秩,...
见他还是盯着柳惜音瞧,丝毫不上心的模样,气的险些没将手边茶杯扔过去!
“秩儿!”张氏一向懂得察言观色。
不然她当初也不能在后院那么多莺莺燕燕下,稳坐这平阳侯夫人的位置。
陆秩被喊到,才将目光从柳惜音身上收回。
“爹,就算您现在着急有什么用。”
“这婚都退了,儿子还被如此羞辱,儿子可没脸再贴上去!”
陆秩自有心底算盘。
他此时要是还死皮赖脸找上门,不说京城那些人,就光他身边好友只怕都要在背地里笑话死他。
本就丢了脸,他可不想再丢脸。
平阳侯怎看不出陆秩心思,大手重重拍在桌上,吓得堂中众人浑身一抖。
张氏心下一惊,赔着笑脸安慰。
“侯爷莫生气,秩儿到底年岁小,不知其中深浅,侯爷多加教导一番便好。”
平阳侯撇了眼陆秩,“你当皇上给那一月期限是为何,不就是给你个机会!”
“你若是不去,老子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见平阳侯说话如此重,张氏眸底飞速划过疑虑。
但她深知平阳侯心事,自不会开口打探。
等送走平阳侯后,张氏转身瞧着一味安慰柳惜音的儿子,心中对这没分寸的家仆之女越发不喜。
不等张氏开口,就见柳惜音率先跪在堂中。
“今日之事皆因惜音而起,还请夫人莫要气恼,惜音愿意领罚,任凭夫人处置。”
张氏眉眼一动,看着柳惜音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外。
“你到底也是侯府家生子,本夫人也不好重罚了你。”
“秩儿虽喜欢你,但日后你到底是侯府贱妾,这规矩......”
柳惜音眉眼一动,抢声道:“惜音自知愚钝,不敢奢求其他。”
“愿跟在方妈妈身边学规矩,日后也好伺候好公子和未来主母。”
她自知今日难逃一劫,与其任人宰割,不如先入为主。
况且方妈妈的手段府中下人谁人不知,她这般要求也不算轻了。
“你有这般决心,本夫人自当成全你。”
张氏满意地丢出一句话,朝身侧站着的方妈妈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朝一旁丫鬟甩了甩手。
柳惜音被两名丫鬟架起,在路过陆秩时,她故作强颜欢笑。
冲着陆秩投去一道让他安心的目光,并未出声。
偏要这般,才能让陆秩愈发心疼她!
果不其然,在瞧见柳惜音被丫鬟带下去后。
陆秩焦急起身,走到张氏面前说情,“母亲,您向来宽厚慈爱,就别为难惜音了可好?”
见儿子被迷得昏了头,张氏倏然板起脸,猛地放下茶杯。
“你倒是有闲情关心一个贱妾!若不想二房那个贱种彻底爬到你头上,最好就按你父亲说的做!”
提及陆渊,陆秩脸色如同吃了屎一般难看。
一想到如今侯府世子居然给了那贱种,他心底憋着一股气。
更是将柳惜音今日所受委屈,尽数记在慕窈身上!
“儿子明白。”
见陆秩总算是懂点事,张氏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秩儿,你明日便带着赔礼去趟慕家。”
“知道了,儿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在这惹母亲烦忧。”
望着陆秩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张氏气的起身。
方妈妈见状,忙递上金丝菊茶好给她降火。
“夫人,大公子就算不为别的,为了世子之位也定然会去慕家,您且放宽心。”
张氏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暗色,“你去一趟王婆子那边,也让那慕窈知晓一下,我平阳侯府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是,奴婢这就去!”
方妈妈连夜去找王婆子的事情,次日一早就从王叔口中传到慕窈耳内。
她挑拣这妆匣内陆秩送的不值钱的小玩意,随手递给凝竹。
“可给王婆子赏钱?”
王叔点点头,“按小姐说的,给了一两银子,王婆子笑的合不拢嘴,还说私底下给小姐您思量着。”
“方妈妈没给?”凝竹有些诧异。
提及方妈妈,王叔面露鄙夷。
“听王婆子意思,方妈妈去她那里耍了一套威风,只给了一吊钱。”
凝竹忍不住笑出声。
慕窈挑了挑眉,将妆匣盒子收了起来,“去把母亲留给我那些东西都拿出来吧,日后便用那些。”
王叔跟凝竹对视一眼,脸上欢喜不少。
“奴婢这就去准备!”
凝竹随着王叔一同出去,直接将妆匣盒子也顺手带走。
慕窈缓缓起身,身上价值千金的千丝绸在日光照射下熠熠生辉,更衬的女子肌肤胜雪不说,更添几分贵气。
慕窈低眸看了眼身上价值不菲的物件,心中只觉得好笑。
她母亲乃是蓝氏独女,当年带来的嫁妆足足好几船!
又怎会是个只着普通衣料,看起来毫无家底的普通人家。
以前不过是顾忌着陆秩脸面,不好伤了那人自尊心罢了。
如今,自不比顾忌。
她慕府纵然衰败,也不是谁都能捏在手里的玩物!
正思索着接下来安排,就见王叔去而复返。
“小姐,平阳侯府来人了,小姐您可要去见一见?”
慕窈本想说不见,但她想到什么多问一句,“来的谁?”
“陆大公子。”
王叔说这话时,脸色尤为难看,“小姐若是不想见,便让人拿棍子打出去!”
“见吧。”慕窈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裙。
“不见,只怕人不会那么轻巧离去,到时候看的还是我慕府笑话。”
她料想到陆秩会来,到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今日若是不见,只怕过一会侯府哪位张夫人便要登门拜访了。
“这陆家惯会耍无赖!一会奴婢护着小姐,若是他敢在慕府门前对小姐说什么做什么,奴婢定要淬他一脸!”
凝竹气的跺脚,这架势颇有要跟陆秩打一架的模样。
惹得慕窈勾唇浅笑。
会客门外,陆秩铁青着脸站在原地,只觉身后路人望来的眼神无一不是在看他笑话!
“这慕窈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陆秩满眼不耐,若不是临行前被父亲嘱咐,他定要扭头就走。
跟随在陆秩身边的竹西开口劝道:“大公子,您就再等等,大不了日后进门您再收拾她。”
陆秩皱了皱眉,到底是继续等候。
只不过,在瞧见不远处的身影时,。
陆秩眯了眯眼,疑惑道:“慕府还有别的小姐?”
竹西伸长脖子朝院内看了眼,自是瞧见来人一身华贵服饰。
“小的没听说慕府还有别的小姐,莫不是来慕府做客的?”
“毕竟小的瞧那一身千丝绸,慕小姐怕是穿不起。”
慕窈收回视线,看了眼木盒上篆刻的印记眸色微动。
王叔自幼跟在慕窈母亲身侧,对着篆刻的纹路再熟悉不过,“小姐,这家香薰在京城一盒难求,有价无市。”
“我知道。”
慕窈将手收回,“王叔,我记得母亲曾调制过的幽兰香不错,你便送去楚王府,就当是回礼。”
幽兰花清冽,跟燕浔倒有几分相得益彰。
在外办完事的燕浔刚回府,就见常青笑嘻嘻的欠揍样子,挑眉扔过去鞭子。
“笑的比哭还难看。”
常青笑容一僵,随后撇了撇嘴,又忙将一旁放着的木盒拿过来。
“王爷,慕小姐送来的回礼,您是现在看还是一会看?”
话音刚落,就感受到男人微冷目光射了过来。
“你很闲?”
常青连忙摆手,“属下不闲,属下这就去忙,这就去忙!”
临走时不忘记将木盒放在男子面前,这才关门离开。
燕浔依靠在榻上擦拭着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视线却不自觉的朝桌上木盒望去。
半晌后,才用匕首将木盒挑开。
一股幽香从木盒内蹿出,顿时让他脑海里浮现出一道身影。
燕浔眸色暗暗,拿起一支放在鼻尖轻嗅,唇角缓缓勾起,“倒是挺香的。”
将香支放入熏炉中点燃,屋内逐渐飘荡起的味道让燕浔多日疲倦,似都消减几分。
竟就这般不知觉的睡了过去!
等次日醒来,燕浔猛地睁开眼,警惕目光在周遭扫视一圈后,才变回平日那懒散模样。
只是看着炉中熏香若有所思。
她看出他近日不得安眠了?
还是说,只是误打误撞。
“常青,什么时辰了。”
门当即被人推开,常青恭敬回禀,“王爷,距离游船还有两个时辰,您是否要再休息一会?”
“不必。”
燕浔起身指了指桌上放着的木盒,“收好,日后便换成此香。”
闻言。
常青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下意识开口,“王爷,廖神医为您制的安神香已经不管用了吗?”
燕浔看了眼另一边放着木盒,给了常青一个眼神。
后者避而不言,迅速上前将之前那盒香料拿走处理。
等到常青走后,燕浔换了身淡紫色绣着幽蓝的长袍,这才慢悠悠朝游船会地点而去。
虽说是游船会,但如今正值春分,天气算不得多暖。
慕窈思索再三,还是让凝竹换了身稍厚的淡紫鎏金色罗裙,外披一绣着小兔子的兔毛软裘,减了几分锐气,让人只觉可爱。
“小姐,奴婢听外头的人说,今天游船会陆家两位公子都会来,您可要小心躲着一些。”
凝竹坐在马车上不放心的说着,慕窈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凝竹,你觉得陆家两位公子,谁更出众?”
凝竹仔细想了想,“奴婢觉得还是陆二公子更出众,可惜是个庶长子,若是嫡子定然能闯出一番事业!”
慕窈眸底划过暗光,并没继续接下去。
连凝竹一个小丫鬟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平阳侯会看不明白?
只怕是因为张氏母家的缘故。
不然,只怕平阳侯早就扶持他心心念念的侧室刘氏为正妻。
说起来陆秩对她的这番作为,还真是跟平阳侯如出一辙。
果然,儿肖父。
“慕小姐?”
马车忽的停下,车帘外传来男子懒洋洋的声线。
慕窈回过神,视线透过模糊车帘依稀能瞧见马上男子装扮,“楚王安康。”
“既是去游船会的,那本王与你同行。”
慕窈一愣,没想到燕浔会这么说。
一想到这位在京城的风云人物,跟她一同到场会惹来多少视线,便觉头疼。
她当即出声婉拒,“王爷,小女孩需要去一趟玉石铺,您不如先行一步。”
这是在拒绝他?
燕浔拉了拉缰绳,朝身后憋笑的常青冷冷瞧了眼,“慕小姐不要误会,只是昨日送来熏香本王很喜欢,不知道慕小姐是否有配方,本王愿意重金买下。”
幽兰香?
虽不知他要这熏香是为什么,但慕窈记得母亲说的话。
幽兰香的秘方绝对不能传出去!
“王爷,家母曾有遗言幽兰香配方绝不外传,若是王爷之后用完可来我慕府购买,还请王爷恕罪。”
见此,燕浔也没再坚持。
“既如此,本王便不打扰慕小姐,先行一步。”
车外马蹄声渐行渐远,慕窈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心下疑惑燕浔怎么会忽然想要配方。
她并不记得幽兰香除了镇定心神之外,还有别的作用。
况且,各家香料铺子制出的香薰,都有镇定心神的作用,并不是什么奇特的配方。
“他要配方做什么?”
慕窈蹙眉低喃,不等她回想当初母亲配置香薰的画面,凝竹声音传来。
见到了游船地点,慕窈缓缓从马车上下来。
刚站定,就感觉无数视线朝着她看来。
其中不少嘲笑讥讽。
慕窈并不在意,带着凝竹穿越人群来到长公主面前,将礼物奉上。
“慕小姐且慢,今日不如同本宫说说话。”长公主云佑的声音响起,让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隐去。
慕窈心底划过一抹惊讶,要知道她之前跟长公主没多少交际。
不过,她还是快步走到长公主身边规矩坐下。
“昨日发生的事情本宫在公主府里都已知晓,陆家那个配不上你这等妙人,本宫瞧你是个好性子,日后便唤本宫一声云姨如何?”
长公主如今年岁二十八,因早年被贱妾伤了身子,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如今被送去宫中教养,也算是乐的清闲。
“殿下,小女不敢。”慕窈忙恭敬回答,实在是琢磨不清眼前人此话何意。
长公主见她这般懂规矩,眼中越发欢喜,进而朝不远处一道淡紫色身影看了眼,伸手轻拍慕窈肩头。
“好了,今日没那么多规矩,你若不愿叫云姨,便随你叫长公主。”
“多谢殿下。”
慕窈松了口气,跟在长公主身后上船。
不成想刚踏上船舱,就见一道凌厉视线朝她望了过来。
慕窈顺势望去,正好对上陆秩一双愤恨眼神,只不过下一秒陆秩便将视线转移,像是在刻意躲避。
不知为何,看着陆秩今日风平浪静的模样。
慕窈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好预感。
“慕家的,你先说说受了什么委屈,连慕爱卿的牌位都要请出来做主了?”
皇上这会儿一看慕窈就头疼,可再看她身前身后的牌匾,又心疼得发不起火。
慕窈举着牌位,先朝皇上磕头行礼。
“承蒙圣恩赐婚,臣女今日本该嫁入平阳侯府。”
“陆秩却与他家仆之女生情,意图娶为平妻。”
“臣女身居二品,与奴籍之女同日入府,同为平妻已是折辱慕家。”
“可陆秩欺人太甚,给柳惜音八乘之礼,却只给慕家四乘,足足少了半数,分明是欺我慕家无人为我做主!”
慕窈一字一句,听得平阳侯心都凉得彻底。
这会儿陆秩还穿着婚服,脑子早就成了一团浆糊。
他给慕窈四乘,不过是给她一些教训,让她以后别再为难惜音。
可她居然跑到皇上跟前告状!
“皇上明鉴,臣......臣并非有意折辱慕家。”
“惜音父母是为救家父而死,臣自然不能委屈了她。”
“至于慕窈那......侯府钱财所剩无几,实在拼凑不出八乘,四乘已经耗尽全家之力了!”
陆秩胆战心惊解释完,平阳侯眼一闭,彻底死心了。
蠢货!
慕窈侧眸,蓄满泪的眼圈红得彻底。
“一个奴籍家仆之女,你不肯委屈都给了八乘礼。”
“我身居二品,又是皇上赐婚,你却只给四乘。”
“你不仅是欺我慕家,更是欺辱圣恩!”
慕窈说完,皇上也忍不住被气笑了。
“好啊,你平阳侯府真是好本事,不能欺负家仆女,便要欺负朕赐的婚事?”
皇上一拍龙案,殿中瞬时寂静无声。
一片安静中,燕浔双手揣着长袖,溜溜达达走到皇上身旁。
“皇上,平阳侯世子本事大得很,不仅欺负御赐婚事,还有谋反之心呢。”
燕浔说完,平阳侯与陆秩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楚王不可信口雌黄,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陆家何时有谋反之心啊?”
平阳侯慌张解释,在朝堂上安稳了一辈子的老臣,却在儿子大婚之日蒙了灾祸。
陆秩怔怔望向燕浔,心里一抖,仿佛猜到了什么。
燕浔站在皇上身边,冷冽眉眼含笑,伸出修长手指,一指陆秩身旁跪成一团的柳惜音。
“前几日在公主府,这女子说陆秩想给她十二乘规制,没有谋反之心,怎么说得出这话?”
“在场有不少人,皇上寻人问问就知道了。”
燕浔那一副做派,跟个添油加醋生怕害不死人的奸臣似的。
慕窈愣了半天,被燕浔惊得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听燕浔这意思......是帮她的?
皇上顿时勃然大怒,起身指着陆秩那张铁青的脸,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好啊,一个奴籍贱女,还敢用朕的十二乘?”
“朕这龙椅要不要也让给你们坐了?”
陆秩浑身抖如筛子,偏偏柳惜音胆小,跪在地上磕头,那脑袋就没抬起来过。
“惜音是粗鄙之人,不知天家礼数口出狂言,臣自会好好责罚,可陆家的确从无谋反之心啊。”
陆秩此刻只后悔,悔他在情动之时,怎么就对柳惜音说了要给她十二乘的话。
如今谋反的帽子都给他扣上了!
威严庄重的殿上,唯独燕浔来回走个不停。
他能配天子仪仗享十二乘,除了龙椅坐不得,其他什么都做得。
“皇上,就算陆家无谋反之心,但欺辱忠臣遗骨,折辱御赐婚事可是铁证。”
“慕窈父母是为国尽忠,皇上若不为她做主,怕得寒了文臣之心。”
燕浔一番话,将慕窈原本酝酿许久的计划都给说完了。
她攥着牌位的指节泛白,一时语塞。
慕家曾是文臣之首,苛待文臣遗孤,自然是寒文臣之心。
可她说这话,保不齐会是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敢开口。
可没想到,燕浔帮她说了......
皇上满面铁青,看着平阳侯府满目惊恐的几人。
慕和死了这么多年,朝中早无人再提起此人。
若是今日慕窈咽下这委屈,他大可以装不知道。
可慕窈带着牌匾牌位招摇过市,平阳侯府若是独善其身,朝中文臣哪个肯善罢甘休?
“平阳侯家中可还有子女?”
平阳侯不知何意,但还是老实作答,“仅有一个庶长子陆渊。”
皇上冷呵一声,“好,褫夺陆秩世子之位,改立陆渊袭爵。”
“柳氏品行不端,出言无状,不配正妻之位,只可为妾。”
皇上拧眉,想了想这责罚还是不够,随即改口。
“终生只可为贱妾!”
贱妾,是连通房妾室,甚至府中丫鬟都不如的奴隶。
白日做苦工,夜里伺候主子,就连生下的孩子也是奴籍。
但此刻陆秩没心思为柳惜音鸣不平。
他自己的世子之位都没了!
反倒是哪个整日与他作对的庶子陆渊,爬到了他的头上!
慕窈抱着牌位缩成一团,越看陆秩那一脸惨然便越是痛快。
处置了陆家两个人,皇上才柔声问向慕窈。
“如此处置,你可满意了?”
慕窈点头,“臣女斗胆请旨,退了与陆秩的婚事。”
陆秩心下一寒,看向慕窈眼中满是惊诧。
退婚?
柳惜音终生只能为贱妾,再无人与她争平妻之位,为何还要退婚?
他一直以为,慕窈这般针对,只想与柳惜音争个高下的。
皇上沉思,有些犹豫。
“朕记得,你快年满十七了,此时退婚,今后怕是都嫁不成了。”
云国女子十七便是年长,过了十七还未嫁人的,便被认定身体有疾品行不端,就连鳏夫光棍都不肯娶,八成要绞了头发做姑子。
慕窈距离十七生辰只剩几个月,她真就不怕嫁不出去了?
慕窈长袖下的拳头早已攥紧,眼底逐渐泛起红意。
陆秩为了给柳惜音抬身份,真就一点也不将慕家看在眼里,如此作践吗?
柳惜音望见慕窈那一脸愤懑,心里小算盘打得叮当响,险些笑出来。
“妹妹是说错了什么,惹恼姐姐了吗?”
“那妹妹给窈姐姐赔罪了。”
说着,柳惜音柔柔下拜,在大街上竟直直跪在了慕窈面前。
慕窈下意识后退半步,垂眸看向地上的柳惜音,满眼憎恶。
可没等慕窈开口,身后急急闪出一道身影。
陆秩忙不迭上前,搀扶起地上的柳惜音。
“惜音,你这是做什么?”
“今后你与她同为侯府平妻,身份相同,何须向她行礼?”
陆秩言语中不掩心疼。
他娶柳惜音做平妻,又给八乘礼,为的就是让她挺直腰板。
若是惜音今后仍要对慕窈卑躬屈膝,那他耗费钱财给的八乘礼又有何用处?
“世子还真是心疼人啊。”
慕窈垂眸看着地上那对恩爱鸳鸯,清冷眸间泛起冷意。
当着她的面,陆秩就与他这通房亲亲热热。
陆秩冷瞥慕窈一眼,认准是她为难,柳惜音才迫不得已当街下跪。
“惜音,快起来。”
陆秩伸手去扶,但没等柳惜音起身,便被慕窈喝止。
“慢着。”
“你又想如何?”陆秩彻底不耐烦了。
慕窈细眉微挑,看向受了委屈似的柳惜音。
分明是柳惜音先用八乘礼炫耀的,她什么都没说,柳惜音便跪了。
如今装什么无辜?
既然想跪,那便跪个够吧。
慕窈勾唇,看向陆秩轻笑道。
“世子也说了,过了门才算平妻。”
“如今尚未过门,我乃皇上亲封的正二品县主,她不过是家仆之女。”
“她向我行礼下跪,难道还委屈她了?”
慕窈待家中下人一向仁善,也从不用县主身份压人。
但不能因为她仁善,旁人就忘了她也是拿朝廷俸禄,有品衔的县主。
柳惜音跪她,是天经地义!
慕窈说完,陆秩伸出的手瞬时停在半空中。
柳惜音咬着唇,眼底的红意彻底凝为泪珠滚滚落下。
“是妹妹不懂规矩了,妹妹向窈姐姐行礼。”
说着,柳惜音一头磕在地上,再起身时,额头已然通红。
陆秩难掩心疼,急忙将她扶起,看向慕窈眼底满是嫌恶。
“礼也行了,这次你总满意了吧?”
陆秩堂然牵着柳惜音的手,炫耀般在慕窈面前尽显狰狞凶相。
“真不知你读的都是什么书,仗着自己有个县主身份,便欺惜音一个孤女。”
“望你今后过门好自为之吧!”
陆秩狠戾说完,牵着柳惜音的手转头便走。
那架势仿佛慕窈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凶图。
慕窈回头望着那两人的背影,如花容颜此刻尽数凋敝般凄冷。
柳惜音按规矩向她行礼,便是被欺负了?
那陆秩何尝不是欺她是个孤女,拿个家仆之女践踏慕家脸面?
“回府吧。”
慕窈轻叹一声,带着凝竹转身离开。
出了这岔子,她哪有心思再买东西。
况且四日后的大婚,不过是走个过场。
也不必多花费钱财。
只是刚回府,慕府的管家王叔便急匆匆跑来,一脸惨白地杵在慕窈跟前。
“王叔,有事直说吧。”
慕窈的父母去往楚地,十年来她留守京城,是被王叔看着长大的。
她虽无亲人,但府中每一个人,都是她知根知底的心腹人。
看王叔的表情,她心中也猜到什么。
不过,都无所谓了。
“方才平阳侯府派人传话来,说小姐是县主,身份比柳惜音尊贵,为让两位平妻地位相同,侯府迎娶小姐的规制要比柳惜音少两乘,只给六乘......”
王叔颤抖着唇说完,凝竹彻底爆发了。
“陆家这就是欺负人!”
“小姐,咱不嫁了,咱这就去找皇上评理!”
凝竹说着就拽慕窈的胳膊。
既然是皇上赐婚,那找皇上退婚不就成了?
慕窈却不动如山,依旧在桌旁安生坐着。
“找皇上评理有什么用,你还当慕家是当初的慕家吗?”
从前慕家满门文忠,如今人走茶凉,谁肯费心思为一个孤女做主?
何况真找到皇上面前,陆秩大可以解释,他从未说过这话,给慕窈准备的也是八乘礼。
所以啊......
还是要等到大婚那日,让满京城的人都看见,慕家遗孤倒比家仆少了两乘。
有理有据,方才好找人做主。
“安心等着吧,没剩几天了。”
慕窈说着,又忍不住笑了。
原本她还觉得,自己的计划对陆家是否太过残忍。
不过今日一看。
还是她仁慈了。
距离大婚之日还剩两天。
长公主在府中办了赏花宴,盛邀京中王孙千金前来参宴。
原本慕窈不爱参与热闹是非,但今日她还是去了。
从前她独来独往,才让世人忘了慕家还有她这个活人。
今日在王孙贵族面前露个脸,之后告状时,也好混个脸熟。
慕窈带着凝竹到公主府时,园中已是熙熙攘攘。
里头没几个相熟的,慕窈便独自坐着,没一会儿便听见门口吵闹。
抬眼望去,是陆秩带着柳惜音来了。
“平阳侯世子不是要娶慕家那位县主吗?今日怎么带了旁的女子?”
“世子说那是她表妹,打算同日娶为平妻的。”
“我怎么没听他家还有个表妹?别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硬给个身份便要抬平妻吧?”
周遭七嘴八舌声中,慕窈唇侧微勾。
还真被他们猜中了。
柳惜音作为家仆之女,自然不能来这种场合。
也苦了陆秩为让柳惜音在人前露脸,费尽心思给她安了个表妹的身份。
柳惜音自然听见这些口舌,却并没解释。
她目不斜视,径直迎着慕窈的目光走了上去。
“窈姐姐,多日不见,妹妹给姐姐行礼了。”
柳惜音这次主动行礼,倒让慕窈没了挑刺的理由。
而她这一套近乎,也让旁人看得清楚。
慕窈是人尽皆知的平阳侯世子夫人。
柳惜音与她这般亲近,看来平妻一事是没跑了。
见慕窈没为难,柳惜音才在她身旁坐下。
陆秩说了,他给了慕窈下马威,保证今后不敢为难,她才敢这么大胆。
“姐姐指头怎么破了?以姐姐的身份身家,还要自己绣嫁衣吗?”
“我的嫁衣,阿秩......表哥早请了城中绣娘,昨日便已送到府上了呢。”
新婚前夜。
慕窈连夜赶工,总算绣好了一身耀眼夺目的嫁衣。
凝竹服侍着慕窈将嫁衣穿好,一袭金碧夺目,将本就艳丽的慕窈衬得愈发娇艳。
“小姐穿这么好看的嫁衣,却要嫁到那种人家,真是委屈!”
凝竹愤愤不平开口,但也知道圣旨不可违。
慕窈试完嫁衣,重新叠好摆在桌上。
她虽然不满意这门婚事,但这身嫁衣她用了十足心思。
毕竟,明日她要穿着这身嫁衣招摇过市,就要吸足百姓视线才好。
“去将爹的牌位取来。”
凝竹并未多想,只当慕窈想在出嫁前,再好好拜一次父母。
睡前。
慕窈将那枚刻有“忠肃公慕和之位”的牌位放在床头,指尖细细摩挲。
爹,明日女儿还得劳烦您一趟。
否则,慕家的脸就要丢尽了。
清晨,天未放亮,慕窈便被凝竹拖起来梳妆打扮。
府中红烛遍布,一派欢天喜地的做派。
可尽管如此,每人脸上都不带笑模样。
这婚事是作践慕家的,能算什么喜事?
陆家派来的喜婆也早早便到了,伺候着将慕窈的青丝梳了又梳。
“侯府派来的轿辇就在门外候着了,足足四乘,这在寻常人家,可是好气派的礼制了!”
喜婆一脸笑模样,还给陆家说着好话。
慕窈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副艳丽容颜,唇角却笑得轻蔑。
“你也知道,四乘只在寻常人家算好礼制,他陆家是寻常人家吗?”
贴金也没有这么贴的。
喜婆笑容一僵,明显尴尬。
她拿了陆家的钱,自然要为陆家说好话。
虽然,她也觉得侯府只给四乘有些寒碜......
“柳惜音呢,她有八乘吧?”
慕窈再度问道,喜婆避着目光不肯做答。
看她这做派,慕窈便清楚了。
正好,她还怕差距太小呢。
慕窈望喜婆手里塞了一颗银锭子,“劳烦您回去告诉陆秩一声,四乘太寒碜,我不嫁了。”
喜婆一愣,半天没动地方,最后还是被人撵出去的。
早不说不嫁,如今府中都布置了,嫁衣也穿了。
她现在才说不嫁?
凝竹将喜婆赶出慕府,刚解气没一会儿,可又想起这是圣上赐婚。
不嫁了......不就是抗旨吗?
“凝竹,去让王叔将厅中牌匾取下来,将府中签了卖身契的仆从都叫来。”
慕窈镇定自若,将一脸懵懂的凝竹支出去。
直到慕府院中站满仆从,前头摆着圣上亲笔御赐“满门文忠”的牌匾。
“平阳侯一家欺我慕家无人,只用四乘折辱于我。”
“今日我带你们见见世面,去皇上跟前讨个公道。”
......
平阳侯府。
喜婆俯在陆秩耳旁,说了慕窈不肯嫁的话。
可陆秩听完,不慌反笑,笑得轻蔑张狂。
“圣上赐婚,她不嫁可就是抗旨,你真信她有这个胆子?”
“她早晚要回来嫁我,今日不来,改日我只给她二乘,看她嫌不嫌丢人!”
“别误了吉时,今日先迎惜音入府。”
陆秩并没当回事,只满心想着他没辜负柳惜音父母所托。
柳惜音比慕窈进门早一日,那地位便高一天!
平阳侯府中宾客云集。
陆秩与柳惜音各执一枚红绸,已经进了厅室预备拜堂。
可原本堵在门外看热闹的高门贵妇,不知听了什么消息,一个个惊慌失措地便跑了。
等到拜天地时,门前竟可怜得只剩陆家的仆从。
“一拜天地......”
喜婆高声走起流程。
未等陆秩与柳惜音下拜,外头持着浮沉的公公阔步进门。
陆秩瞥见,立马堆满笑容,连拜天地都顾不上,回头就朝公公行礼。
“李公公竟也下临敝府,陆家真是三生有幸,公公还请上座!”
陆秩恭敬让路,满脸耐不住的欣喜。
李公公可是皇上身旁的总管大太监,算是权势滔天。
李公公都来参加他的大婚,保不齐还是皇上的意思呢!
可在陆秩的恭维下,李公公却一脸阴沉。
“咱家不是来看你大婚的,皇上有旨,劳烦世子入宫一趟。”
说着,李公公瞥了一眼柳惜音,尽是憎恶,“再带上你这如花似玉的新婚妻!”
瞬时,陆秩心一沉,总觉得李公公这语气听着不大对劲。
可他又不敢质疑。
虽说今日是他大婚,可皇上有旨,他就是蹲茅房也得夹干净了立马跑过去。
宫门前。
烈日当头,皇上就坐在狭窄的凳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慕窈,恨得心都在滴血。
这会儿宫门前,慕窈带着慕家几十号人,浩浩荡荡跪了一排。
就在半个时辰前,慕窈命人抬着陆家给的四乘轿辇。
身后背着“满门文忠”牌匾,怀里抱着他爹的牌位,穿着一身嫁衣招摇过市。
慕家这些人,敲锣打鼓将陆家的德行传得满城皆知,跪在宫门口就不走。
慕窈背的牌匾,是皇上御笔亲提,抱的牌位,是皇上用篆刀亲自雕刻。
门口这些守卫打不得,骂不得。
毕竟这是御赐之物,敢碰了一下,那就是砍头的罪过。
皇上先是派了李公公来,慕窈不肯起,执意要等陆秩到了才肯起来。
慕窈跪了多久,皇上就在宫门口陪她等了多久。
这是忠臣遗孤,还带着他亲手提写的牌匾,他能不管吗?
他要是不出来,朝中那些文臣,京中这些亲眼所见的百姓,背地里还不得戳着他的脊梁骨骂?
等了不知多久,陆秩和柳惜音才被李公公带来。
在看见宫门口一袭嫁衣跪得笔直的慕窈时,陆秩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昏过去。
慕窈只说不嫁了,可她没说要把这事闹到皇上跟前啊!
“世子好大的面子,让朕等你了这么久才来!”
一见着陆秩,皇上便气不可耐地大骂。
一个时辰,他被晒得头晕眼花!
这会儿陆秩来了,慕窈总算肯起身,带着人浩浩荡荡进了宫里。
一行人跪在殿下,慕窈抱着他爹的牌位默不作声,眼泪流了一行又一行。
慕窈流一行眼泪,跪在前头的平阳侯看着她怀里的牌位,心里就凉一分。
他那蠢儿子,算是闯了大祸了!
慕窈跪到宫门口时,朝中群臣便得了消息,一个个的让自家夫人不许再参加陆秩大婚。
宾客都跑光了,他们还没发现不对,居然还有脸拜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