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倾岚阿巧的其他类型小说《惨死重生后,将军府跪求长公主原谅谢倾岚阿巧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菠萝团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倾岚刚进门,阿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倔强地抬头,满眼屈辱,“夫人,您怎么能答应呢?”“那贱人看着是个狐媚子,趁着将军醉酒,与他有云雨之欢。”“若是寻常好人家的女儿,定是羞愧不堪,恨不得一头撞死。”“她却恬不知耻,逼着您纳她入府,若人人都像她这般,那还有没有王法?”“夫人,您怎么心软让她入将军府呢?”阿巧越说眼睛越红,那副模样,不知情的人定以为她才是裴筠琛的夫人。谢倾岚看她这模样,忍不住感慨,这人对裴筠琛的心思已经那么明显,前世她到底是多瞎,不仅毫无察觉,还将人留在身边。阿巧出于嫉妒,频频针对齐婉如。甚至下毒暗害她的两个孩子,而那些事最后都算在她的头上。连前世被人诬陷和小倌私通,其中都有阿巧的手笔。谢倾岚突然幽幽地开口:“阿巧,你跟...
谢倾岚刚进门,阿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倔强地抬头,满眼屈辱,“夫人,您怎么能答应呢?”
“那贱人看着是个狐媚子,趁着将军醉酒,与他有云雨之欢。”
“若是寻常好人家的女儿,定是羞愧不堪,恨不得一头撞死。”
“她却恬不知耻,逼着您纳她入府,若人人都像她这般,那还有没有王法?”
“夫人,您怎么心软让她入将军府呢?”
阿巧越说眼睛越红,那副模样,不知情的人定以为她才是裴筠琛的夫人。
谢倾岚看她这模样,忍不住感慨,这人对裴筠琛的心思已经那么明显,前世她到底是多瞎,不仅毫无察觉,还将人留在身边。
阿巧出于嫉妒,频频针对齐婉如。
甚至下毒暗害她的两个孩子,而那些事最后都算在她的头上。
连前世被人诬陷和小倌私通,其中都有阿巧的手笔。
谢倾岚突然幽幽地开口:“阿巧,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
阿巧愣一下,似没想到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里。
她很快回过神来:“回夫人,阿巧七岁跟在夫人身边,如今已经十三年。”
“十三年呀,真久。”
谢倾岚伸手,细长的食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
“若是寻常人家,如今你只怕已是几个孩子的娘,跟在我身边这些年,属实耽误你。”
阿巧满脸慌乱:“夫人,您千万不要这样说,阿巧能跟在您身边是三生有幸,怎会觉得......”
“若让你去给将军做妾,你愿不愿意?”
谢倾岚说着打断阿巧的话,若按照她以往的脾气,阿巧敢背叛她,她一定要将人打断腿,好生折磨些时日,最后灌上一杯毒酒,让她不得好死。
只是如今,她暂时还不能离开将军府。
若按前世的轨迹,裴筠琛早晚有一天会权势滔天,哪怕皇兄,都要被他压制。
虽说谢倾岚嫁给裴筠琛,不再让人称她公主,只称夫人。
但她从未忘记她的身份,重生一次,她更不敢忘。
她闹腾两年,皇兄也不曾真同意废掉她的公主身份。
如今皇室玉蝶上还清清楚楚写着她的名字,只是外人不知而已。
若某一日,裴筠琛当真权势滔天,只要亮出她的公主身份。
那裴筠琛有再多的权势都得扔掉,除非他想造反。
但按前世的轨迹,裴筠琛最后也只是做摄政王,却没有造反的胆子。
等到彻底瓦解裴筠琛的权势,让他一无所有。
那时她再提出和离,也算是为前世今生的她报仇。
只是这些事,不足为外人道矣。
如今在外人眼里,她依旧是那个满心满意只有裴筠琛的死恋爱脑。
在谢倾岚愣神的功夫,阿巧已经砰砰磕好几个头。
“阿巧是做什么错事吗?您怎能这样说?阿巧知道夫人一心痴恋将军,怎敢对将军有什么心思?”
谢倾岚笑了,她如何不知,阿巧这是以为她的心思暴露,才刻意在她面前表忠心,这大可不必。
谢倾岚摇摇头,体贴至极地将阿巧扶起来,她温柔地看着阿巧。
“阿巧,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若说信任,我自是最信你的。”
“只是,如今将军纳妾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毕竟是主母,不能与她斗......”
谢倾岚话未说尽,阿巧却已然明白。
她喜形于色:“多谢夫人看重,阿巧定不负夫人所愿。”
“好,去吧。”
谢倾岚挥挥手,打发阿巧,日后这院子很热闹啊。
两个妾如何够?既然裴筠琛要纳妾,那给他来上十个八个,让她们好生斗起来。
这水浑浊,才有她施展的余地。
这时,像块木头一样,站在角落动也没动一下的小翠,闷不吭声地走上来。
她固执地望着谢倾岚:“夫人,这是为何?”
谢倾岚又笑,这次真心许多。
前世她被逼到那样的境地,陪在她身边的竟只有这个她平日最不喜欢的大丫鬟。
她嫌弃小翠木讷,不懂变通,却不想这样的人才最忠心。
她伸手摸摸小翠的脸:“不忠心的人留在身边又有何用?”
“你来伺候我梳妆,本公主想去见见皇兄!以后私下无人时,你称呼我为公主,明白吗?”
谢倾岚这样说着,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时,一贯木讷的小翠立刻明白,扑通一声跪地,重重地给谢倾岚磕个头。
“奴婢终于等到这一日。”
谢倾岚叹一口气,将人扶起。
“从前是我荒唐,委屈你们。”
小翠红着眼不语,公主终于想明白,真好。
两个时辰后,御书房。
年轻的帝王愤怒地摔掉手中的折子:“她来做什么?又是求朕废掉她的公主身份?”
“满大街的人都不敢再称她一句公主,她还不满意?”
“放着好好的长公主不做,偏偏去做一五品小官的夫人,她有脑子吗?”
“怎么?如今她苦心求来的如意郎君辜负她?又跑来同朕诉苦?”
“告诉她,让她滚远点,不要来朕面前碍眼。”
皇帝气势汹汹,却几次张望着门口。
“她怎么不进来?是要等朕去请她吗?”
大太监微微叹气。
谁人不知,陛下最疼爱长公主,只有长公主不知,几次三番同陛下争吵。
陛下刚才放几句狠话,长公主定然是听见。
估计又要同陛下赌气,今天不来见他。
大太监正想着,谢倾岚施施然地走进来。
她笑着靠近皇帝:“皇兄怎么发这么大火?难不成是怨恨皇妹这些日子没来见您?”
“你还有脸来?”皇帝哼一声,语气却柔和不少。
“你嫁给裴筠琛时,曾信誓旦旦说他绝不会辜负你。”
“如今,他要纳妾的事已经传得尽人皆知,但驸马不得纳妾,只要你愿意,朕下一道圣旨,让他此生只能守着你一人过,如何?”
驸马不得干政!
前世,身为长公主的谢倾岚,为嫁裴小将军,甘愿从皇室除名。
他被敌军围困,她呕心沥血想出退敌良方。
他身中剧毒性命垂危,她九死一生采来救命良药。
裴筠琛一家老小靠她养活,他为官之路靠她的嫁妆填平。
后来,他坐上摄政王尊位时,却说她是他唯一的污点。
她被诬陷与青 楼小倌私通,死前饱受折磨。
这一切,只是为给他的外室腾位置。
重来一次,她捂好嫁妆谁也不给。
将军纳妾她视若无睹,将军遇险她置之不理。
那狗男人却对她越发温柔,扬言以后只爱她一人。
——
“夫人,您安心去吧,往后每年清明,我儿定会为您上炷香,谢您给他嫡子之位。”
“跟她多说什么,一个和小倌私通的贱人,一杯毒酒送她上路都是便宜她。”
昏暗柴房里,还有老鼠从头顶跑过。
谢倾岚身上仅裹着几片破布。
她费力撑着身子坐起。
面前这二人锦袍加身,与她有着云泥之别。
她夫君裴筠琛,和他外室齐婉如。
齐婉如端着一杯毒酒递到她的嘴边,正准备送她上路。
“将军,咳咳咳,不对,您已经是摄政王!”
谢倾岚轻笑着望着面沉如水的男人。
“为给这个女人腾地方,冤枉我私通,您真是厉害。”
“夫人,您这说的什么话?”
齐婉如虚情假意地捏着帕子擦脸:“京中谁人不知,您最爱好皮囊的男子。”
“当年不正是喜欢将军的皮囊吗?否则为什么固执地非要嫁他?”
“如今将军战场上伤到脸,您立马看上别人,只是那出身青 楼的腌臜玩意,您也能吃得下,着实令人不齿!”
“您让王爷做京城里的笑话,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谢倾岚依旧看着裴筠琛。
他俊朗如玉的脸上,有一道自眉心而下的伤疤,生生破坏那张脸的美感。
但,和他那丑陋到极致的心肝比起来,这道伤疤的确不算什么。
谢倾岚忽然癫狂大笑。
“是,是,裴筠琛,你是很丑,丑到我不愿再看你一眼。”
谢倾岚话落,裴筠琛周身冷意更甚。
他本能上前一步,“谢倾岚,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吗?”
谢倾岚嗤笑一声,满眼不屑,她抬手将那杯毒酒打翻在地,用尽全身力气撞上柱子。
“本公主金枝玉叶,哪怕死,也绝不如你们所愿。”
“谢倾岚!”
似有人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的名字,但谢倾岚已经听不见。
——
“夫人,您快醒醒,将军已经在外面守一夜了。”
隆冬时节,京城已飘一夜的雪,心腹婢女阿巧弯腰站在谢倾岚的床边。
“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冻伤将军该如何是好?”
“冻伤就冻伤,那又如何?”
谢倾岚微微勾唇,这熟悉的一幕,她想起来,她竟重生回到死亡前三年。
如今,裴筠琛还不是那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她也还不是任他处置的阶下囚。
阿巧咬了咬牙,到底是不甘,她继续道:“将军此番虽是做错,不该醉酒之下被那贱人勾引,还想着将那贱人纳入府中为妾。”
“但这是那贱人的错,不如夫人将她打发?她那样的身世,做个外室都是她高攀。”
谢倾岚脸上笑意更甚,瞧瞧这阿巧一口一个贱人,原来前世从这时起她心悦裴筠琛,所以才会对齐婉如百般责难。
前世她听阿巧的话,坚决不让齐婉如进府,最终她只得做外室。
三年时间,她为裴筠琛生下两个儿子,裴筠琛终于不甘让齐婉如受苦,处心积虑害死她。
“为我梳妆,我去看看。”谢倾岚慢慢起身,由着阿巧为她梳妆。
半个时辰后,谢倾岚走出房门,裴筠琛正站在门口。
他的身上落满雪,俊朗的脸上还没有那道疤,哪怕他这么狼狈,还是赏心悦目。
一旁,阿巧看得直眼,谢倾岚嘲讽一笑,轻轻走上前。
这时,齐婉如突然冒出来,扑通一声跪在谢倾岚面前。
“请夫人饶命,妾自知身份低贱,不敢奢求入将军府,将军只是怜惜妾,想给妾一个名分,还请夫人不要折磨将军。”
“若夫人有怨气,尽可冲着妾来撒。”
“我折磨他?”
谢倾岚突然笑开,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
“您让将军在外面站一夜,这还不是折磨他?”齐婉如小声啜泣。
“一日夫妻百日恩,夫人您不心疼将军,妾却心疼的。”
“将军觉得呢?”
谢倾岚含笑望向裴筠琛。
他在门口站两个时辰,怎么在这些人的口中是一夜?
从始至终,她什么都没说呢!谈何折磨?
“你不想她进门,那不让。”
裴筠琛眼中似带着无尽痛意。
齐婉如闻言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筠琛。
裴筠琛却没有看她,只是痴痴地望着谢倾岚。
身旁的阿巧猛地笑出声,谢倾岚凉凉看过去,阿巧急忙道:“将军还是最爱夫人的,奴婢这是为夫人高兴。”
谢倾岚正要开口,院子外面传来几人吵闹的声音。
为首的是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那正是裴筠琛的母亲,谢倾岚的婆婆,薛氏。
她气势汹汹都闯进来,见到一身雪的裴筠琛和跪在地上的齐婉如当即心疼地红眼。
她转头恶狠狠地瞪着谢倾岚:“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这般折磨我儿?”
“你进门近两年,却迟迟没为我儿生下一儿半女,你有何颜面阻止我儿纳妾?”
薛氏心疼地扶起齐婉如:“她腹中或许已有我儿的血脉,你如此恶毒,究竟是存着什么心思?”
谢倾岚缓缓笑开,齐婉如和裴筠琛是前日才有的云雨。
但,她的确会怀孕。
前世因为她的坚持,齐婉如没能进门,只做个外室。
后来她生下儿子,裴筠琛从战场归来,得知他第一个孩子是外室子时后悔不已,却已经太晚。
“我告诉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婉如进门。”
薛氏凶狠道:“你要是不听,那是不孝,小心我家法伺候。”
“你无所出又善妒,小心我儿休你。”
“好。”
谢倾岚摆摆手,冲着几人笑笑,姿态高傲:“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同意?”
听到这话,阿巧一脸错愕,薛氏瞪大眼睛,齐婉如眼含热泪猛地抬头。
最有趣的是裴筠琛,他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一般,不可置信地盯着谢倾岚。
谢倾岚一一看过,脸上笑意更深。
她转身进门,这天气,真冷。
“我说,她进门,我同意。”
“皇兄千万不要这样做。”
谢倾岚这话说完,皇帝再次愤怒。
“朕知道,你满心满眼只有那个畜生,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惦记,为他竟连脸都不要?”
“皇兄你听我解释。”
谢倾岚微微叹气,有些事她没法与皇帝说。
皇兄在登基之前不是太子,她与皇兄自小生活在冷宫里。
彼时后宫之中,有皇后,贵妃,他们所出受尽宠爱的几位皇子。
偏偏夺嫡之争,他们前后都死掉,只剩下皇兄。
皇兄被扶上这个位置,他背后却是几大世家盘根错节的势力。
他们都想操控皇兄,让皇兄做个傀儡,而他们做实际上的王。
只是皇兄能力突出,手段强硬,把那些世家死死压制,让他们不得作乱。
那些人见无法控制皇兄,狗急跳墙,竟想出别的主意。
在前世死前,谢倾岚才想明白,为什么裴筠琛能走到摄政王那样的尊位。
他出身世家,母族是有名的世家,几大世家,都与裴家有着姻亲关系,而她又嫁给他。
诸番考量之下,裴筠琛竟成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最后皇兄被架空,裴筠琛成为摄政王,他身后几大世家又控制着他。
如今谢倾岚知道裴筠琛要做什么,他在明,她在暗,行事方便些。
若是一道圣旨,断掉裴筠琛的仕途。
其他世家不会轻易罢休,他们必会扶持别人。
到那时,她又没目标。
重生一次,谢倾岚怎么还会想着那些情情爱爱的事。
她只想如何帮助皇兄坐稳皇位,他们是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但,该怎么告诉皇兄呢?谢倾岚正绞尽脑汁想着借口。
皇帝却冷喝一声:“算了,既是你选的,那你想怎么过怎么过吧,只是有一条,你既生是公主,死也是公主,朕绝不允许你废除皇室身份。”
谢倾岚松一口气:“皇兄说得对,我生是您的妹妹,死也是您的妹妹,怎么会废掉这么尊贵的身份呢?”
“哼,算你识相。”
见皇帝不再计较,谢倾岚微微叹气,她从前到底是做多少混账的事,以至于皇兄对她的要求如此之低。
“中午陪朕吃饭,小德子,吩咐御厨,多做几道长公主爱吃的菜。”
“嗻,老奴马上去。”
小德子笑着走出去,谢倾岚心中酸楚。
这些年,皇兄习惯护着她,无论她做多少混账的事。
她早该知道,只有皇兄才不会害她。
“多谢皇兄,我瞧您桌子上这砚台别致得很,不如送给皇妹?”
“将军府果真没什么好东西。”皇帝冷哼一声。
“既然喜欢拿去吧,南阳新进贡一批绸缎!你在将军府也见不到,朕大发慈悲,赏你。”
“多谢皇兄。”谢倾岚笑着,拿起一旁的扇子帮皇帝扇风。
御书房伺候的宫人们纷纷感慨,实在难得。
自长公主嫁给裴将军后,再没有同陛下这般心平气和地相处。
谢倾岚也享受着这难得的兄妹相处时光,午饭过后,带着一大堆赏赐,慢悠悠出宫。
马车驶过城南,谢倾岚正昏昏欲睡。
这时,一道人影从窗口冲进来。
满身是血的人扑到谢倾岚身上。
谢倾岚在惊呼出声前一瞬伸手捂住嘴,她看着那人的眉眼,惊骇至极,怎么会是他?
两年前的新科状元郎,如今的户部侍郎,萧景逸。
前世她死前,这人已做到左相,在朝中与裴筠琛分庭抗礼。
此人出身寒门,不与世家为伍。
前世若非有他撑着,带领不多的清流官员同世家抗争,只怕齐国已成世家的一言堂。
只是他怎么会重伤这般?
谢倾岚不敢吱声,见那人伸手抓住她的衣袖。
“求,求公主救命。”
谢倾岚当机立断,吩咐小翠:“去公主府,另外,请陈大夫,让他务必悄悄过来,不要惊动别人。”
“是。”
小翠离开,谢倾岚死死地盯着萧景逸。
不知他前世有没有受过这伤?但她知道,萧景逸是不能死的。
若他死去,大齐不会再有一个满腹经纶,为国为民的新科状元郎,也不会再有一个铮铮铁骨,无畏无惧,敢于同世家抗衡的左相。
只有萧景逸,只有他。
谢倾岚如何不知,大齐江山,内忧外患。
外人眼中花团锦簇的参天大树,其实内里已经腐败不堪。
世家像是蛀虫一样,早已将大树的内部啃食得满目疮痍。
这是皇兄的江山,亦是她的江山,她绝不允许这些人践踏,萧景逸绝不能死。
萧景逸说完那句话像是卸掉全身的力气一般,倒在谢倾岚的腿边,昏睡过去。
谢倾岚一路心焦不已,直到回公主府,将萧景逸交到陈大夫手中。
谢倾岚没有回避,看着陈大夫脱掉萧景逸身上的衣袍。
他的前胸后背有三道刀伤,刀上抹毒,毫无疑问是冲着要他命去的。
陈大夫手起针落下手狠辣,萧景逸昏迷之中本能地皱起眉,满头冷汗,似疼痛难忍。
谢倾岚微微叹气,拿起干净的帕子,帮他擦掉头上的汗。
“能救吗?”
“自然。”
陈大夫哼一声:“老夫出马,没有救不回来的人。”
“有劳陈大夫。”
谢倾岚松一口气,再看自身满身的血,摇摇头,出门换衣。
她刚将自身收拾妥帖,小翠匆匆走过来:“公主,裴将军来了。”
“他来做什么?”谢倾岚有些嫌恶。
前世今生,这人欠她太多。
她还没找个机会将他弄死,他跑到她的面前又作什么妖?
如今实在不到翻脸的时候,谢倾岚微微叹气,“我去见他,让他不要进后院。”
萧景逸还在这儿,若让裴筠琛撞上,只怕她的公主府得死个人。
公主府前厅。
裴筠琛一袭深蓝锦袍,正望着挂在正厅的那幅字画,久久没有回神。
谢倾岚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却被裴筠琛紧紧握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让我碰你?”
谢倾岚看他怀疑的眼神,连忙掩饰内心的不安。
“非是如此,只是身体不适而已。”
“身体不适,那早些回去休息。”
裴筠琛拉着谢倾岚,径直回到院子。
忽然,下人前来,“将军,老夫人要见你,说有要事相商。”
裴筠琛的眼神里明显带着几分不悦,却让谢倾岚松一口气。
她很清楚,裴筠琛是一个孝顺的人,既然是老夫人的话,他不会不听。
果然,裴筠琛看谢倾岚一眼,起身穿戴好衣服。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谢倾岚看着裴筠琛离开,在心里默念,最好他不要回来。
小翠悄悄地凑上来,“夫人,方才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不是说过,无人的时候,不许叫我夫人吗?”
谢倾岚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但对于夫人这个称呼,本能的反感。
前世,她正是因为在意这个虚名,才会落得那般下场。
小翠笑起来,眉眼间带着狡黠,“奴婢觉得,公主似不愿意和将军有所接触!”
“往日里,将军若是能来此就寝,公主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最近这段时间,谢倾岚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好像是突然开窍一样。
谢倾岚被小翠这么一番戏弄,不由得带上几分愠怒。
“好啊,你这个小丫头,会戏弄本公主咯。”
“你觉得,我如今这个样子,是好还是不好?”
她没有办法把前世的经历,讲给身边人听,但每次回想,都止不住浑身发寒。
小翠看到谢倾岚的眼眸突然变得伤感,蹲下身子,贴在她的身边,“当然是好的,感觉公主不一样,聪明许多。”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很愚笨?”谢倾岚故意戏弄她,小翠果然着急,连忙摇头。
“不是的,公主自然天资聪慧!之前只是心思一直放在将军身上。”
“但奴婢不明白,公主为何要让阿巧做将军的妾室?”
虽说之前小翠很想要问原因,但又害怕有所唐突,毕竟,她只是一个奴婢。
谢倾岚看向窗外,目光沉沉。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若我没有猜错,这将军府,马上要热闹起来咯。”
这一夜,裴筠琛果然没有回来,谢倾岚也乐得清静。
她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刚睁开眼睛,看到小翠匆匆忙忙跑进来,“公主,外面出事,很热闹呢。”
“什么事?”
谢倾岚不紧不慢地起身,让小翠服侍着,穿好衣服。
“你猜猜,昨夜将军去何处?”
“别卖关子,快说。”
昨天晚上,裴筠琛被老夫人匆匆叫走,谢倾岚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
小翠的眼里,带着难掩的兴奋。
“昨天阿巧和齐婉如闹起来,两个人还跑到老夫人面前,说将军将二人迎进府这么些时日,一直都未曾宠幸,非要老夫人给个说法呢。”
“两个人说的,那是一个比一个可怜,老夫人被闹得没有办法,昨天把将军叫去,让他必须选一个人。”
“还有这样的事?”
谢倾岚愣一下,没想到老夫人态度这么强硬,连裴筠琛这男欢女爱的事,都要横插一手。
“公主,你难道不好奇,昨夜,将军到底去何处?”
小翠看着她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
要知道,昨夜本来裴筠琛是在谢倾岚的房里,这样被强硬拉走,谢倾岚本该生气才是。
谢倾岚看到小翠这副表情,心里突然有猜测。
“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裴筠琛去阿巧的房间?”
若是齐婉如,小翠的表情不会这么激动。
“公主,你猜对了,是阿巧的房间,你不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阿巧那个得意的样子,几乎对着所有的人都炫耀一遍。”
“这把齐婉如气得不轻,两个人因此吵闹起来,谁也不让谁,院子里的人都去看笑话呢。”
阿巧这是原形毕露咯。
她一直爱慕裴筠琛,如今好不容易得偿所愿,真是一点都不愿意继续装下去。
“她们两个人怎么样?”
“将军一早出门去,我看有人去找老夫人,还说要让老夫人来主持公道呢。”
小翠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谢倾岚。
“公主,你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家长里短的事,自然有老夫人去处理,我们不去,今日我想去鳌远寺上香。”
谢倾岚早已经想好去处,若她没有记错,鳌远寺是入京许多贫苦学子的落脚之处。
她想要去看看,能否寻觅一些人才,早做准备。
“之前让你准备的银钱,准备得如何?”
小翠立刻去一旁的梳妆台拿出来。
“公主,时间比较紧,暂时只换来这些,剩下的东西,还需要一些时间。”
谢倾岚打开看一眼,数量不算太多,但对于当下,也足够用。
“全部都带上,一会儿出发。”
谢倾岚话音刚落,未曾坐下,一个丫鬟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夫人,不好,老夫人说,要杖责巧姨娘,还说巧姨娘是夫人手下的人,要夫人去看着执行。”
“这是要干什么?”谢倾岚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阵头疼。
好好的计划,又要被搁置,她不明白,要处罚谁还不是老夫人说了算?如今把她叫去,又是为什么?
但,既然是老夫人开口,她作为晚辈,也不得不去。
“我随你一起去。”
谢倾岚跟随着丫鬟一路来到春兰苑,里面早乱成一团。
哭声,骂声,混成一片,听得都让人觉得头疼。
看到谢倾岚出现,阿巧立刻连滚带爬地来到她身边。
“胡说?好男 色也是胡说?”
面对裴筠琛的嘲讽,谢倾岚临危不乱,脸上带着淡漠的笑容。
“那是自然!难道我与裴将军结缘,是因为男 色吗?”
这一番话,说得让裴筠琛心有不满,却无处发泄。
“你今日为何不与我一起前来?”
若不是碰巧在此处遇见,他甚至不知,谢倾岚也会来镇国将军府。
“将军未曾邀约,我怎知将军要来此?”
裴筠琛看着眼前,能言善辩的谢倾岚,总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往常的她,哪有这么多心思,只会撒泼耍横。
他目光沉了沉,带上些许深意。
“罢了,既然再次遇上,那我们一同去给大将军贺寿。”
虽说谢倾岚心中不情愿,但面子上的和睦,还是要维持住。
如今,不是和裴筠琛撕破脸的时候。
她顺从地跟在裴筠琛的身边,得体地和周围人寒暄,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裴筠琛在一旁看得有些晃神。
突然,谢倾岚的衣角被人拉住,手中被塞入一张纸条。
等到她回过神来,那人却已经走远。
谢倾岚未曾看清,那人的模样,心中却有预感,此事不可小觑。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裴筠琛,走到偏僻处,查看四下无人,才打开纸条。
这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却又带着些许文雅俊秀,还真是一手好字。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风波亭一叙。
未见落款,也未见缘由,若换作往常,谢倾岚定然不会前往。
但,今时不同往日,此人费尽心思,要与她见面,定然是有要事相商。
她思索一番,悄然往风波亭赶去。
这风波亭在将军府的后院。
此时,前厅因为贺寿,异常热闹,后院却显得过分空旷,寂寥无人。
谢倾岚小心观察一番,才靠近。
风波亭上,果然站着一人。
一袭白色锦袍,映衬在月光下,修长的身影,俊秀的脸庞,宛若仙人之姿,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正是萧景逸。
段书寒说的果然没错,这萧景逸确实比裴筠琛还要俊俏。
她之前怎么鬼迷心窍,未曾发现,这等极品绝色。
“萧侍郎,是你约我来此?”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让人听不出喜怒。
萧景逸回过神来,看着她的眼神,带上几分感激。
“萧某在此,先谢过公主救命之恩。”他双手抱拳,鞠躬道谢,态度诚恳异常。
谢倾岚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你费尽周折,约我来此,只是为和我道谢?”
“你知道我是谁的女眷!私会,若被人发现,会有何等后果,你是否知晓?”
她很清楚,萧景逸这般身份的人,必定不会为此,冒这么大的风险。
萧景逸微微一笑,容貌屹立,风采夺目,“自然不只是为道谢!”
“你何出此言?”谢倾岚对于萧景逸印象不错。
若他有人扶持,说不定能成为牵制裴筠琛这一族的巨大力量。
为江山社稷稳定,她需要网罗更多这样的人才。
“若旁人看到下官身受重伤,恐是早躲的远远的,生怕会惹火上身。”
“公主却愿意救我性命,还未曾告知裴筠琛!”
“那时,我已知晓,公主的为人,与旁人口中所说不一样。”
听到这话,谢倾岚不由得莞尔一笑。
不用想也知道,这坊间传言,会如何形容她。
一个为男人连公主名分都不要的女人,是何等愚蠢,只会让人瞧不起。
“这是你今日约我来此的原因?”
他既然这么诚恳,谢倾岚也不想藏着掖着。
“时间紧迫,有话直说,不要浪费时间。”
“那下官直言,当日,下官身受重伤,公主知道,是谁人下的手吗?”
萧景逸的声音不大,但语气锋利。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蔓延开来。
萧景逸是新科状元,官至户部侍郎这等要位,一般人岂敢随意动他。
难道说?谢倾岚猛地抬起头来,声音都忍不住带上几分颤抖,“你的意思是,追杀你的人是裴筠琛派去的。”
萧景逸看向一旁,“公主是个心善之人,性格单纯,下官担心,公主会被贼人蒙蔽,今日才会冒昧。”
“下官将公主约到此处,是希望,公主能小心枕边人。”
这一句话,印证了谢倾岚的猜想。
她虽对裴筠琛有怀疑,但没有想到,他竟这么早对朝中官员下手。
“多谢萧侍郎提醒,本宫自会小心。”
“若无其他事,本宫先告辞。”
谢倾岚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这些事的发现,有些超乎预期。
她转身跌跌撞撞往回走去,只觉得脚下不稳。
萧景逸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未曾阻拦。
未走出后院,一道身影拦住谢倾岚的去路。
“方才,你一个人去后院做什么?”
裴筠琛语气冷冽,眼神带着探究,顺着谢倾岚的身影往后看去。
谢倾岚心里猛然一惊,没有想到,在这里被裴筠琛抓个正着。
若萧景逸所言都是真的,那裴筠琛知晓她和萧景逸见面,后果不堪设想。
裴筠琛看到谢倾岚不说话,又往前靠近几步,要往里面走去。
谢倾岚也不知道萧景逸有没有离开,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裴筠琛的胳膊。
“我来散散心,也要与你报备一番吗?”
“散心?那你为何一个人偷偷摸摸来此?连贴身丫鬟都不带?”
裴筠琛明显不相信谢倾岚的话,咄咄相逼,让谢倾岚不住后退。
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我当是谁呢,这么威风,竟敢呵斥公主殿下,原来是裴将军啊。”
轻快的语调,让谢倾岚放松下来,她的救星来了。
段书寒从背后出现,一把揽住谢倾岚的肩膀。
“我与公主见面,难道还要禀告裴将军一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