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当看到对方的模样,张天一心中暗自一惊,朝阳宗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
卧牛山庄派出的信鸽已被他暗中截杀,按说朝阳宗即便能得到消息,也万万不可能这么早,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不过此时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些,如何脱身才是当务之急。
张天一看不出对方深浅,悄声问郑仕元:“能看出他们的修为吗?”
“那老的感应不出,至少筑基以上,小的和我一样......炼气十层。”郑仕元一脸凝重,“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反正和他们也攀不上交情,用不着和他们打招呼,他们站他们的,咱们走咱们的。”
张天一冲郑仕元使了使眼色,二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悄悄地贴着墙脚快速向外溜去。
眼见二人想溜,黑袍老者鼻孔中冷哼一声,突然衣袍鼓动,身后木匣瞬间射出七道乌光,迅若流星没入夜空。
嗡!
七柄七寸长的乌黑飞剑,以七星之位突然截住张天一二人去路。
朝阳宗七星剑阵!
剑阵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凌之势,剑尚未动而劲风突起,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生疼。
张天一二人大惊之下迅速一个后跃,退离剑阵两丈之距,这种威凌才减弱了几分。
回头一看,正好又退到了卧牛山庄的大门前。
“何方宵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假扮本公子,今日便给我留在这里吧。”
王富银看着张天一二人被逼回,脸上不禁露出得色,就如同猫看着两只老鼠。
“留下来你管饭吗?”张天一斜睨着王富银,撇撇嘴将心一横放出一句大话唬人:“大爷既然敢来,就不怕你卧牛山庄。”
处在劣势时,不管心中如何惧怕,表面气势绝不能弱,说几句大话即便不能唬住对方,也多少会扰乱对方心智,给自己创造一线希望,这是张天一多年摸爬滚打的心得经验。
“哈哈哈......一个炼气六层的废物,竟然好大的口气,今天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真本事。”
张天一的话瞬间激怒了一直高高在上的王富银,方圆千里谁不见了朝阳宗弟子恭恭敬敬地说话?
不想这毛贼今日不但敢假冒自己,而且还出言不逊,似乎不将自己和朝阳宗放在眼中,叔可忍婶不可忍!
王富银不慌不忙祭出灵剑,今日有师父在侧,谅这两贼插翅难逃,他准备慢慢戏耍戏耍二贼,也好出出心中恶气。
张天一并没有理会王富银,而是压低声音,以及快的语速对郑仕元说道:“一会儿郑兄尽管使全力突围,你修为比我高,逃出去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郑仕元一愣,旋即道:“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张天一顺手悄悄将一颗黑色丹丸塞到郑仕元手中:“一会儿你把这个扔向黑袍老者,然后速逃。”
“好!”
郑仕元点点头,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一人逃跑的确把握大些。
如果两人同时跑可真难说,毕竟为了宝物,卧牛山庄定会倾尽全力,追杀他们到天涯海角不可。
张天一光棍一条,死了也无牵无挂,自己可是有家室的人,今日若是挂在这里,家中的柳菊叶就得守寡,或者又不知便宜了哪个王八羔子,这亏吃不得。
就在二人打算动手时,王永寿领着庄中一帮好手匆匆赶了出来,见二贼被堵在门口,心中不由舒口气,立刻命人四散开来,将二人团团包围。
被人戏弄至此,王永寿心头怒火可想而知,若不是儿子恰巧赶到,估计自己被人卖了还在给人家数钱,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传出去卧牛山庄的颜面何在?
此时看见张天一二人确已无路可走,王永寿顿时红了眼,不过他还是强行压住怒火,想着等先取到宝物后,再将这二人千刀万剐,一泄心头之恨。
“狗贼好大的胆子!速速留下宝贝,我保证给你们留个全尸!”
前有黑袍老者,后有王永寿这两个筑基强者,双方实力悬殊之大犹如云泥。
这怎么玩?
根本就没法玩!
张天一和郑仕元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大喝一声:“去你娘的全尸!”
嗖!
嗖!
二人几乎同时出手,各扔出一颗黑色丹丸,丹丸带着呼啸声,分别射向黑袍老者和庄主王永寿这两名筑基强者。
黑袍老者见丹丸飞来,冷哼一声,一挥衣袖,丹丸立刻炸裂,一股浓烟霎时弥漫开来。
而射向王永寿的丹丸,则被一旁的二长老王青武一剑击碎,同样,瞬间浓烟弥漫,遮住了众人视线,现场顿时一乱。
张天一乘机大喝一声:“毒死你们这帮孙子!”
“快屏住呼吸,小心有毒!”
王永寿闻言心中一惊,立刻大声提醒众人,众人心中皆是一惊,纷纷连忙屏住呼吸。
乘此机会,郑仕元一拳击退挡在眼前的三长老王青山,借着浓烟掩饰飞身逃了出去,
刚逃离数丈,半空的七星剑阵突然发动,七道飞剑破空疾追郑仕元,眨眼便到其身后三尺。
郑仕元情急之下猛提一口真元,身体凭空扭动三尺,堪堪躲过六道飞剑。
第七道飞剑突然改变方向,郑仕元正是力竭之际,躲无可躲,飞剑洞穿其右胳膊,顿时鲜血染透衣袖。
郑仕元强忍钻心疼痛,脚下不敢有丝毫停顿,咬紧牙关几个起落逃至数十丈之外,没命般向龙盘山脉逃去。
沙河镇散修别的本事没有,但狠戾和逃跑这一块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眼看郑仕元已逃出围堵,张天一一刻也不敢耽搁,乘着浓烟迅速脱下衣袍向前扔出,一道剑光闪过,衣袍裂为两半,而他自身却如泥鳅般反身越墙,直接逃进了卧牛山庄之中。
“不好,贼子进庄了!”
有人于浓烟中惊呼一声。
见有一笨贼自投罗网逃入庄内,反倒让王家人有些发懵,一时不知追谁为好。
王永寿一挥袍袖,一股劲气将浓烟吹散。
众人反应过来时,郑仕元已逃至百丈之外,而张天一也已窜入庄中,在一众丫鬟侍女的惊叫中,迅速隐入楼台亭廊假山之中。
“你们进庄捉小贼,我去追那老贼!”
大长老王青云怒喝一声,飞身就要去追郑仕元。
“慢着!”
王永寿止住大长老:“不要管那老贼,宝贝在小贼身上,速围庄,启用护庄大阵!”
“什么?启用护庄大阵?”
大长老王青云有些迟疑,护庄大阵启用十分耗费灵石,不到万不得已的生死存亡之际,大阵开不得。
“快去开启大阵,莫让这小贼跑了!”
王永寿怒叱一声,这次是铁了心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抓住此贼,挽回卧牛山庄的颜面,同时也好给朝阳宗一个交待。
大长老王青云见庄主主意已定,便也只得服从,立刻和其他几人去开启护庄大阵,其余人则守住山庄四周。
不多时,整个山庄四周被一层若有若无的淡淡光幕包围。
庄主王永寿和黑袍老者等人则迅速入庄,组织人手一一搜查庄内各处能藏人之处。
郑仕元一路头也不回地逃跑,约莫跑出一二里地后,方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身后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追来。
遂停下脚步想要一探究竟,哪知停下来后顿感身体乏力,有些头晕目眩,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
为了安全起见,他强忍着疼痛和眩晕,跃上一棵大树,眺望卧牛山庄,确定真的没有一人追来,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再仔细一看,只见卧牛山庄被一个巨大的光罩包围,郑仕元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他知道这是卧牛山庄的护庄大阵。
护庄大阵启动,卧牛山庄定然是在不计代价追拿张天一。
毕竟宝贝就在张天一身上,张天一自然也就成了被捉拿的重点对象,这也是当时他为何让张天一收起宝贝的原因。
性命攸关,谁能没有一点私心?
只是郑仕元对张天一逃入卧牛山庄之举有些不解,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究竟是被浓烟迷失了方向而误入山庄?还是为了让自己能够顺利逃脱而故意为之?
不管啥原因,如今看来,想要逃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结局也就注定是凶多吉少。
年纪轻轻,连女人都没碰过,可惜了!
兔死狐悲,同为沙河镇散修,郑仕元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有心去救,看看被鲜血染红的衣服,再想想两个筑基大佬,终究化为深深地叹息。
“张兄弟保重,一切全凭天意,你若有幸逃出,为兄摆宴为你接风洗尘,你若有个好歹,每年的今日,为兄定为你上一炷香,烧一叠纸。”
郑仕元取掉假发假须,脱下衣服简单止了一下血,又换上一身干净衣服便匆匆赶回沙河镇。
到得洞府,将事情的大概说于柳菊叶,柳菊叶听后也是大吃一惊,为张天一感到可惜。
夫妇二人一番商讨后,想到张天一万一供出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随即将假发血衣等证物统统烧毁,收拾起贵重物品,二人匆匆下山避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