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 现代都市 桃花女将要退婚,被迫称帝她哭了:梁萧司徒番外笔趣阁
桃花女将要退婚,被迫称帝她哭了:梁萧司徒番外笔趣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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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几春秋

    男女主角分别是梁萧司徒的现代都市小说《桃花女将要退婚,被迫称帝她哭了:梁萧司徒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人世几春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钟离修心急如焚,奈何女儿蛮力过人,他又挣脱不开,只好小声提醒。“梁萧之事,最近你也听说了!咱们要懂得明哲保身,谁也不能得罪!”钟离晚雪不以为然,小声道:“他可是沛县县令,怎可失礼!”钟离修想到自己先前何等热情,顿时老脸一红,唯有硬着头皮跟着女儿去见梁萧。梁萧颇有些惊讶,望着对面楼船的钟离晚雪。他与凝烟朝夕相处,算是见惯了美人。眼前少女,单论容貌,与凝烟各有千秋。温婉动人的娇颜,眉宇间却似有几分英气,那灿若繁星的美眸里,还藏着几分并不安分的欢喜。但真正让他惊讶的,是此女开口,甚是耳熟。当初他夜斩左贤王之后,一路冲杀,总算摆脱匈奴追兵,来到山林入口,身后隐约有人传来女子呼唤。“将军留步!”但那时自己急需撤退和休整,根本无暇他顾,只是一头...

章节试读

钟离修心急如焚,奈何女儿蛮力过人,他又挣脱不开,只好小声提醒。
“梁萧之事,最近你也听说了!咱们要懂得明哲保身,谁也不能得罪!”
钟离晚雪不以为然,小声道:“他可是沛县县令,怎可失礼!”
钟离修想到自己先前何等热情,顿时老脸一红,唯有硬着头皮跟着女儿去见梁萧。
梁萧颇有些惊讶,望着对面楼船的钟离晚雪。
他与凝烟朝夕相处,算是见惯了美人。
眼前少女,单论容貌,与凝烟各有千秋。
温婉动人的娇颜,眉宇间却似有几分英气,那灿若繁星的美眸里,还藏着几分并不安分的欢喜。
但真正让他惊讶的,是此女开口,甚是耳熟。
当初他夜斩左贤王之后,一路冲杀,总算摆脱匈奴追兵,来到山林入口,身后隐约有人传来女子呼唤。
“将军留步!”
但那时自己急需撤退和休整,根本无暇他顾,只是一头扎进山林之中。
“莫非是她?”
压下心中的疑惑,梁萧微笑打量着钟离修父女。
他自报身份之后,周围楼船的才子佳人们纷纷变脸,唯恐避之不及,隐入舱内。
只有这位钟离姑娘,突然拖住了同样有意回避的老父亲,朝自己走来,他看得真切。
“小女子钟离晚雪,随家父回返沛县老家,希望登船一叙,梁大人行个方便......”
梁萧注视着父女二人,微笑道:“令尊似乎身体不适,不必勉强。”
钟离修这才抬眼看着梁萧,连连点头,心里竟有几分感激:“此子倒是懂得待人处事......”
司马家的极力宣传,注定让梁萧声名狼藉。
众目睽睽,各家楼船都避之不及,自己这钟离家家主若是上了他的船,以后和司马家的生意只怕难做了。
钟离晚雪凝望着梁萧,眼里有几分不甘,略加思索,道:“爹爹既然身体不适,先去休息好了,孩儿有事请教梁大人!”
“这......”
钟离修此时骑虎难下,但也深知女儿此举可以保证钟离家两头都不得罪,便唯有答应。
“雪儿,你可要早些回来!”
钟离修叮嘱之后,仍不放心,指派一名护卫随钟离晚雪上了梁萧的船。
钟离晚雪乖巧答应,满心期待,借着两船之间搭起的木板,走到了梁萧船头。
“梁大人~外面风大。”
梁萧心领神会,领着她进了舱内。
钟离晚雪跟在梁萧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入神。
眼前的少年身高至少八尺半(本书1丈=2.33米=10尺=100寸),正与那位将军身影相合。
当真是他?
一想到梁萧也是出自将门世家,钟离晚雪更紧张了。
倘若真的是他,该怎么办?
梁萧与司徒落月之事,最近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钟离家作为米商,消息灵通,自然收集了不少情报。
各种说法不一,但无一例外,都对梁萧不利。
比如......
梁萧诡计多端,欺诈司徒家,让司徒家欠下巨债,以此胁迫司徒落月嫁给自己?
梁萧不光贪财,而且好色,听了妖艳侍女的枕边风,一天到晚动辄打骂司徒落月?
钟离晚雪的目光落在了一旁凝烟的脸上,心头一震。
这丫环,当真是生得花容月貌,我见犹怜!
难道那些谣言都是真的?
心中的期待转为疑惑,钟离晚雪随梁萧入座之后,目光又落在了梁萧身后,呼吸一滞。
惊夜枪正安静竖立于角落,通身银色,枪头一点寒芒。
“这......不正是那位将军所持银枪?”
当真是......
短短片刻,钟离晚雪思绪万千,内心情绪起伏,前所未有。
既然是他斩首的左贤王,为何最后却是司马凌云冒领功劳呢?
钟离晚雪开始思索此事来龙去脉,似有所悟。
“钟离姑娘无惧流言蜚语,专门登船,所为何事?”
耳畔传来梁萧的询问,钟离晚雪这才回过神来,恢复平静,道:“梁大人为何放弃京城安逸生活,跑来沛县?”
梁萧道:“听说钟离姑娘是个全才,不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家族经商同样成绩斐然,想来也是消息灵通,知道我这沛县县令是花钱买来的官职。”
“但我仍是好奇,毕竟沛县已经有八任县令死于非命,梁大人不可能不知道此行危险,沛县县令并非明智之选,你......”钟离晚雪点头,说着说着便打住了。
她当然也明白,自己有些唐突失礼了。
人前她伪装得极好,一直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只是,这一次她着实抑制不住疯狂膨胀的好奇心。
梁萧反问:“那么钟离姑娘希望从我这里得到怎样的答案呢?”
钟离晚雪语塞,注视着他,似有所待。
她多么希望,能听听他的豪言壮语。
比如,济世救民,惩恶扬善,父兄遗志......
梁萧迎上她的目光,只是微笑。
“大丈夫做人的道理,我便说了,又有几人能懂,几人能信?”
“沛县形势危急,我还是初来乍到,万事艰难,自当以行动证明一切。在此之前,想必钟离家也不会因为寥寥数语,便在这船上与我商谈合作。”
钟离晚雪一怔,旋即盈盈一笑。
“梁大人当真是个妙人!”
短短片刻,寥寥数语,钟离晚雪对眼前的少年有了自己的定见。
京城那些流言蜚语,一定是司马家与司徒家对他的诬蔑!
世家大族,好话说尽,坏事做尽,这等嘴脸她已见怪不怪了。
梁萧却与他们不同,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并不急着寻求与钟离家合作。
事实也确实如此,钟离家对他仅有的了解还是京城谣言,断然不会盲目合作,甚至站队。
再回想梁萧先前令自己老爹惊为天人的妙言妙语,钟离晚雪美眸浮现几分异彩。
他和那些世家大族的人确实不一样。
简单交谈之后,钟离晚雪也深知自己不宜久留,起身告辞。
走到船舱门口,钟离晚雪犹豫片刻,忍不住回眸。
“小女子冒昧一问,梁大人前阵子可曾来过北疆......”
脱口而出的话,并未让钟离晚雪如释重负,心里反倒多了几分紧张,和些许期待。
几个呼吸的沉默之后,梁萧终于点头:“嗯。”
钟离晚雪娇媚一笑,胜似万花绽放。

武朝,太兴十年。
初冬,冷风如刀。
梁府大堂内,梁萧小心翼翼,为自己的未婚妻司徒落月沏茶。
司徒落月一身战袍如火,只是端坐不动,注视着梁萧,欲言又止。
“落月,这一年来,你辛苦了。”梁萧道。
去年匈奴南下,司徒落月之父随军戍边,她随后也跟去前线负责后勤。
直到今年,蛮族退兵,父女俩也得以随军回京复命。
听着梁萧的称赞,司徒落月依旧不为所动。
只片刻,鸦雀无声。
梁萧委实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放下茶壶,抬眼看她。
映入眼帘的,还有火盆里升腾的火焰,勉强带来些许暖意。
她英气逼人,却是面如寒霜,令他心头一冷。
“落月,以咱们的关系,还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么?”梁萧一脸不解。
司徒落月的神色总算有所缓和。
“梁萧,你也知道,这一年来,我们父女俩一直在边关御敌,结识了不少英雄豪杰。”
梁萧听她不再管自己叫“梁萧哥哥”,心中惊疑,微微颔首,静待下文。
“今年凌云哥哥单骑直入匈奴军营,斩首匈奴左贤王,名震天下,你是知道的。”
凌云哥哥?
梁萧眉头一颤,注视着她,道:“司马凌云,是本国军界今年冉冉升起的新星,我也是将门之后,断然不会孤陋寡闻。”
曾经的武朝,幅员辽阔,囊括大江南北。
后来诸王叛乱,北方匈奴趁势南下,从此神州陆沉,衣冠南渡。
天下两分,隔江而峙。
如今的武朝只剩江南这半壁江山,毫无进取之心。
这是门阀猖獗、英雄折腰的至暗时代。
司徒落月察言观色,见梁萧微笑,也随之娇媚一笑,眉宇间满是崇拜。
“当今圣上龙颜大悦,许诺凌云哥哥,只要他和哪家姑娘情投意合,便可下诏为他赐婚!”
“所以?”梁萧的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司徒落月终于鼓起勇气,斩钉截铁道:“我希望,能和他一起接受圣上赐婚的人,是我!”
即使早有预感,乍闻此言,梁萧仍是如遭雷击,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这怎可呢?咱们两家指腹为婚,当年也是由圣上赐婚的。”
司徒落月道:“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和凌云哥哥,放弃咱们的婚约!”
“你在说什么?”
梁萧声音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女会是曾经自己深爱的未婚妻。
梁家,曾是显赫一时的忠武侯府,将门世家,与同为将门世家的司徒家乃是世交。
梁萧五岁时,父亲便送他上山学武。
北方失守,旧都沦陷,中原大地陷入了无休无止的战乱。
各族蛮夷觊觎江南,不时兴师南下。
等到梁萧学成归来,收到的却是父亲与三位兄长战死北疆的噩耗,忠武侯府也惨遭潜伏在京城的杀手血洗,他只来得及救下母亲和几个仆人。
可怜自己的三个侄女,尚在襁褓,也惨遭毒手。
从此梁萧和老母亲相依为命。
此后各大世家相继抬头,打压武官。
在世家门阀的攻讦下,忠武侯府也背了一口战败的大锅,惨遭清算,梁萧被削去了本该世袭的官爵。
母亲悲痛欲绝,一病不起,又深怕他再步父兄后尘,弥留之际,只求儿子能做个老实本分的富家翁,早日娶了指腹为婚的司徒落月,为梁家开枝散叶,并保护好妻儿,莫再投身官场。
为了母亲的遗愿,他一直老实本分,收留司徒落月和她的家人。
对司徒落月,他向来有求必应,对她的家人自然是爱屋及乌。
那时的两人花前月下,情深意浓。
司徒落月也信誓旦旦,表示此生非他不嫁,只对他百依百顺。
去年匈奴南下,司徒落月不辞而别,去北疆找她老爹,叮嘱他千万别来北疆,而后她却迟迟未归。
因为担心未婚妻的安危,他也收拾装备行李,一路赶赴北疆,意外撞见匈奴烧杀掳掠,便趁夜突入敌营,斩杀匈奴左贤王,取走左贤王首级和令牌信物,来回杀敌无数,全身而退。
当初斩首匈奴左贤王的人,可不是什么司马凌云。
是他,梁萧!
只是,最后这功劳却让朝廷算在了司马凌云头上。
再后来,匈奴退兵,他依然找不到司徒落月,只能回京静候佳音。
谁知,司徒落月早已先他一步回家。
“梁萧,希望你能成人之美,成全我和凌云哥哥!”司徒落月语气坚定,提起情郎,眼里也浮现一抹久违的温柔和依恋。
梁萧看在眼里,不甘心道:“当初你我的山盟海誓,你可记得?”
司徒落月瞬间涨红了脸,干脆别过头去。
“那些话,你还是忘掉吧!与你在一起时,我还不懂男女之情,对你好,也只是因为履行婚约。但凌云哥哥不同!”
回忆情郎的战场英姿,她眉眼带笑,言语间已经难掩自豪。
“他是我见过的最有英雄气概的男子,令我魂牵梦绕,与我两情相悦,我司徒落月就应该嫁给这样的英雄,希望你能成全!”
“梁萧,你应该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你已经因为你父兄的败军之罪而被削夺官爵,今生今世再无平步青云的机会!倘若你真的爱我,便应该放手,让我去追求属于我的幸福,不是么?”
梁萧只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几乎将自己的吞噬。
“你爹娘怎么说?”
“他们乐见其成,凌云哥哥刚才已经见过他们,他们喜欢得很!”
他们竟然同意?
梁萧有些震惊。
那几年她家穷困潦倒,吃自己的,住自己的,竟是如此阳奉阴违、忘恩负义?
“你那凌云哥哥,还在我家中?”梁萧想起什么,只觉得好笑。
“我娘正在和他说话呢,他深谙待人接物,哄得我娘很是开心,病也好了大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梁萧叹道,“这几年,你娘身体每况愈下,明明是我花了重金疏通关系,请来宫中太医为她看病,每日我都尽心侍奉,喂她吃了诸多补药,方才有所好转。”
司徒落月撇了撇嘴,悻悻道:“那也是我娘见了凌云哥哥,身体更好了!梁萧,请你以家国百姓为重,成全我和凌云哥哥,他比你更需要我!我的夫君,就应该是凌云哥哥这样的英雄,文韬武略,保家卫国!”
梁萧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司马凌云人在何处?我要见他。”

司徒落月叹道:“梁萧,你只是个受了祖辈余荫的商人,而凌云哥哥可是军界新星,向来心怀天下,断然瞧不上你这样的男子。你们若是见面,只怕他说话直爽,难免戳着你的痛处,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梁萧失声一笑,耐着性子道:“无妨,我经商也不是没少和别人打过交道,他若是说话难听也不打紧,毕竟我一向顾全大局,只是希望能见一见,你心目中的盖世英雄。你可知道,前不久其实是我去了边疆,斩......”
“梁萧!你不要无理取闹!你不就是想坏了我和凌云哥哥的好事!”司徒落月终于图穷匕见,耐心荡然无存。
“我原本来找你,只是知会一声。就算你不同意,我迫于压力与你成亲之后,也会与你和离,你改变不了结果!”
“我看凝烟生得美极了,虽说她只是个丫环,和你却是登对!”
言语间,司徒落月已经负气离开。
人走茶凉。
梁萧注视着她的背影,满心悲哀。
娘亲,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儿媳?
原以为,自己没能在娘亲在世时与她成亲,是今生之憾。
如今才明白,这竟是今生之幸......
一口温茶入喉,难减心中悲凉。
丫环凝烟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清单,一脸焦急。
“少爷!少奶奶刚才突然对大家发了一通火,怎么办?”
梁萧眉头一挑,笑道:“谁是你的少奶奶?”
“啊?府上的少奶奶,一直是司徒姑娘呀......”凝烟弱弱道。
“她尚未入门,自然不是你们的少奶奶,如今她更要我解除婚约,成全她和司马凌云。”
“怎么可能?”凝烟震惊失色。
梁萧从她手里接过清单,叹道:“这聘礼,也无须准备了,回头我要把家中产业收拾一下。”
“那少爷怎么办?”凝烟面露忧色。
梁萧冷笑:“这里是我家,应该是他们怎么办才对!我打算面见圣上,请他收回成命。”
凝烟顿时花容失色,提醒道:“少爷,咱们再想想办法,比如劝少......劝司徒姑娘回心转意!那司马凌云可是得圣上赐婚的,你这么一去,岂不是要得罪当今圣上......”
梁萧微笑道:“你家少爷难道在你眼里就这么没脸没皮?我去找圣上,自然是要他取消我与司徒落月的婚约。”
凝烟回过神来,急得快哭了。
“这门亲事可是老夫人亲自为少爷准备的,怎么能轻易放弃呢?那岂不是成全了人家!”
梁萧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大丈夫何患无妻!她如此狼心狗肺,早日看清她的嘴脸,也未尝不是幸事。”
“我只是悔恨,当初没能听子房的劝,不该对着一家白眼狼掏心掏肺。”
看着已经不知所措的凝烟,梁萧心头稍感慰藉,倒也不那么伤心了。
这丫头,是老母亲自小收养的,一直是他的贴身丫环。
如今梁府风光不再,只剩部分当初幸存的护卫和仆人,忠心耿耿。
司马凌云作为军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司马家的公子,如今又立了军功,前途无量,与自己自然是天壤之别。
与司马凌云成亲,也可攀附司马家,司徒落月的父兄在官场也可有个照应。
司徒落月一家一直住在梁府。
司徒落月的父亲司徒天良,一直不甘现状,希望能重振家族荣光。
为此,他没少花钱为司徒家打通关系,总算让这未来岳父买到了偏将军一职。
司徒落月的大哥司徒英豪,现任军中校尉,也是他帮忙买下的官职。
此次戍边有功,父子俩升官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如今回首,梁萧只觉得一阵恶寒。
自己一片真心,却养了一整窝的白眼狼!
斩首左贤王,明明是他的功勋,怎地成就了司马凌云?
纵有万般不甘,他也明白,眼下自己更需要保持冷静的心态。
目送凝烟离开,梁萧暗暗叹息。
自己是该改变现状了。
“待子房归来,我须与他好好计划一番。”
卓子房与他年纪相仿,是他的生死之交。
片刻之后,凝烟又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少爷,司徒老夫人让你去见她和司徒长公子......”
闻言,梁萧眼神一凛。
“这是我家,让他们来见我。”
一刻钟后。
司徒落月的母亲司徒夫人,与长子司徒英豪一起,与梁萧对坐,却已不见昔日殷勤。
“萧儿,落月应该和你知会过了?”
司徒夫人试探性问了一句,见梁萧点头,才痛心疾首道:“这丫头,就是没大没小,急性子,我已经狠狠批评过她了!”
梁萧见司徒夫人绝口不提自己花钱为她治病之事,司徒英豪也在一旁附和,便微笑道:“你们见过司马将军了?”
司徒夫人点头。
“他生得不如你俊俏,更不如你温文尔雅。”
梁萧问道:“那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司徒夫人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他俩既然情投意合,陛下又许诺为凌云赐婚,往后落月与他一起平步青云,将来也可报答你昔日恩情......”
“你们要我成全她?”梁萧失笑。
司徒夫人语重心长道:“萧儿,即使你们没能喜结连理,我们夫妇俩也可认你为子,咱们仍然是一家人。你向来通情达理,应该也以大局为重,落月她配不上你。”
梁萧冷眼盯着她,心知肚明。
认自己为义子?
不就是看重自己还有些家资,打算赖在梁府,继续吸自己的血?
这一年来,不提其他费用,他光是为司徒夫人治病所花的钱,都超过了五千两。
在司徒落月一家人眼里,自己俨然成了行走的钱袋子!
“她的确配不上我。”
对座的母子俩一怔,显然没料到梁萧能说出这种话来。
司徒夫人耐心道:“如此说来,你是同意了?哎呀,凌云若是能有你这般豁达,将来定可位极人臣,真是可惜了......”
梁萧听出她言语间的叹息,只觉得格外刺耳,往日的温情也荡然无存。
一旁的司徒英豪也急切道:“萧老弟,咱们依然是亲人!以后我在官场上还得靠你关照呢......”
靠我关照?
不就是图自己能为他出钱打通关系么?
梁萧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司徒夫人所言极是,不过这义子我是不敢屈就了。就这样吧,明天我安排管家把账结了,你们收拾一下。”
“对了,司徒兄,我借给你的庄园,明天我也打算变卖了,以后你不必去了。”
在母子俩震惊的注视下,梁萧霍然起身离去。
“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去面圣了。管家,送客。”

“如今咱们还在起步阶段,与王腾的权势相差甚远,不能与他走得太近,否则最后就算不被他吃干抹净,也免不了尽失人心。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没有足够的人才支撑,宏图霸业也只能是痴人说梦。”
“如今世家门阀几乎掌控了全国舆论,称他们为阉党。寒门之人虽不受世家大族待见,却也同样对阉党深恶痛绝。即使我们不在意那些世家大族的看法,也必须争取寒门人才和平民支持。”
听了梁萧分析,卓子房恍然。
“你所言极是,王腾看在你转让两座庄园的面子上,今日为你出面,但他未必不会因为此事而心存芥蒂,认为你是在利用他。王腾之流只能适当合作,今后还需要关注朝野情况,结交其他与司马家不和的势力。”
“至于寒门学子,我来京城之前,倒是在沿途郡县结识过几位,皆是可造之材,我这便修书通知他们,只是他们未必会愿意背井离乡,奔赴沛县。”
梁萧感动道:“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卓子房故作不悦,道:“你最近变得有些许陌生了,我这条命可都是你舍命救下的。”
闻言,梁萧哑然失笑。
那场梦,让他大彻大悟,但思想也或多或少受了些许影响。
以他和卓子房过命的交情,提谢字着实是见外了。
“不过,你今天为梁品他们出头,在外人看来显得鲁莽,实则是正确之举。梁府这些忠诚之士,可是你的根基,你出于主仆之义,不惧艰险为他们出头,今后他们自然对你死心塌地。”
听卓子房的称赞,梁萧只是微微颔首,道:“我之所以特地去找武帝讨一封解除婚约的圣旨,其实别有用心。”
“哦?”卓子房来了兴趣。
“司徒家攀附了司马家,我与司徒落月之事,将来也势必会被他们颠倒黑白。武帝下旨同意解除婚约,也是我与司徒落月曾有婚约的有力证明。他一家寄生在梁府,开销巨大,如今婚约解除,于情于法,他们都是理亏的。”
“不出我所料的话,今天司马凌云就该带司徒家的人与我一谈。”
卓子房见梁萧始终神色平静,既无遗憾,也无愤恨,总算彻底放心。
以前司徒家寄生在梁府,也不乏得寸进尺之事。
他作为梁萧的挚友,为了不让梁萧为难,也不便置喙。
此等红颜祸水,没有留在梁萧身边,实为幸事。
司马凌云带着司徒落月和司徒英豪,一回到自己新得的镇北将军府,司徒落月的眼泪便已夺眶而出。
“凌云哥哥,梁萧的猖狂你也看到了!他对我家一直都是这样的!这口气,咱们怎能咽得下!”
司徒英豪也附和道:“他一个白身,也敢狐假虎威,打我的脸,此仇不报非君子啊!”
司马凌云叹道:“梁萧此獠,固然压迫你们一家已久,但他确实是供养了你们一家,此事若是闹大了,对你们家总是不利的。须先封了此人之口,最好是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们家早就与他两清,然后咱们再慢慢报仇雪恨。”
司徒落月眼眸一亮:“那咱们怎么做才好?”
“我这便派人,叫他来镇北将军府一谈。”
司马凌云说着,立即去安排人通知梁萧,三人就在院子里等待。
半个时辰后,家丁便来报信。
“将军!梁萧让奴才原话转告:尔等有求于我,自当登门造访。”
闻言,司徒兄妹俩火冒三丈。
“欺人太甚!”
司马凌云阴沉着脸,咬牙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等你们家与他两清之后,再清算不迟!”
当天下午,梁府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院子里,司马凌云和司徒落月并坐在梁萧对面,努力保持淡然。
梁萧只是独自品茶,并未给对座二人准备茶杯。
司马凌云见此情景,压下心头的火气,微笑道:“梁萧,落月与你曾有婚约,可惜你们终非佳偶,圣上也准许解除婚约,今后自然是天各一方,互不干涉。”
司徒落月连忙点头:“梁萧,当初我们一家与你和睦相处,只是后来理念不同,相处这几年,我们家对你总归是有些感情的。”
梁萧冷冷瞥了一眼对面的狗男女。
“既然天各一方,互不干涉,又何必屡次叨扰,甚至纵容司徒英豪霸占庄园。”
司徒落月咬紧红唇,努力不让自己发作。
“今天只是误会,原本他只是想与你商讨租借之事,没想把事情闹大。我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此事就算翻篇了。你再计较,倒显得小肚鸡肠了。”
司马凌云想起王腾,只想赶紧揭过此事,直入主题。
“我和落月来找你,也是希望能与你有个圆满的和解,从此两不相欠。”
梁萧只是盯着司徒落月,微笑道:“你当初山盟海誓,直言今生非我不嫁,想来,对他也是这么说的?”
闻言,司徒落月脸色一白。
司马凌云则是脸色一青。
没错,她确实也是这么说的......
“你纠缠此事,有意思么?既然已经坐下来好好谈,就不能好聚好散,非要再来挑拨离间我和凌云哥哥??”司徒落月已经开始酝酿眼泪了。
司马凌云硬着头皮道:“梁萧,司徒家当初承蒙你照顾,他们也铭记于心。如今既然落月跟了我,我自当为她出面,补偿你对他们家的付出。”
梁萧眉头一挑,笑道:“司马将军是个实在人。”
司马凌云的神色有所缓和,正要开口,梁萧又是话锋一转。
“武朝律法,你们也是明白的,婚约存续期间,无论南方女方,为对方所花费的钱财,只要有明确记账,待婚约解除之后,对方也需要结清这部分花费,以示公平。”
司马凌云郑重点头,笑道:“我家颇有钱财,结清之后,你须立个字据,作为证明,从此两不相欠!听落月说,他们大概花了你五千两吧?”
梁萧对他们的盘算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只是从一旁取来账单,一一摊开。
“其他没有记账的花费,我便不计较了。这些都是我梁府账房当初登记的花销,司徒落月他们领钱的时候,都有签名登记。里面也有司徒天良、司徒英豪拿去买官的钱。”
“总计三万零二两,我向来为人大方,给你抹个零头,算你三万两。”
“这三万两,就只算他们借了一年,以京城民间最低利息二分来算,便是三万六千两。”
梁萧看着对面已经傻眼的狗男女,脸上已经堆起和蔼可亲的微笑。
“司马家富可敌国,想来也不至于付不起这点小钱吧?”

司徒落月看着桌上有自家众人签名的账本,瞬间花容失色。
“梁萧,三万两,是不是太多了?”司马凌云惊诧不已。
梁萧反问:“他们花我钱的时候,怎地就没想过太多了?”
司马凌云回头看着自己的情人:“你、你不是说,前前后后大概也就花了他三五千两银子?”
“我们也没想到呀,大概是我爹买官和我娘治病的花费......”
司徒落月委屈解释,很快嘴唇发颤,已经不敢再说下去了。
以前还未移情别恋,她全家花钱大手大脚,只当是天经地义,哪还在乎花了他多少钱。
但婚约解除,可就不一样了,只要梁萧能给出证据,这些钱都要归还的。
天子下诏解除两家婚约,婚约的存在也是铁证如山。
此时的司马凌云也是心里发毛。
这梁萧,分明是养了一家的吞金兽!
只有梁萧心怀感激。
还好,以前梁府都是他的老母亲持家,梁府的规矩一直不变。
任何人去账房取款,都是需要签字登记的。
母亲走后不久,司徒天良以半开玩笑半正经的口吻,要梁萧取消这个不必要的规定,还是卓子房当场以违背祖制为由假意骂了自己一遍,此事才不了了之。
这位挚友,既不忍心破坏自己和未婚妻一家的关系,又在以另一种形式保护着他和梁府。
如今自己有志于天下,卓子房更是义无反顾追随。
得此挚友,夫复何求!
“司马将军,也就三万六千两银子,对司马家而言,应该是九牛一毛吧?”梁萧看着司马凌云,一脸的理所当然。
也就?
司马凌云忍住了一巴掌拍死梁萧的冲动。
这三万六千两银子,你当是随便一阵大风就能刮来的?
司徒落月早已六神无主,注视着梁萧,眼里唯有怨恨。
“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算计我家!你,你怎可如此残忍,一点不念两家世交,和我曾经对你的感情!”
她只道是梁萧诱导他家花钱大手大脚,再凭借武朝律法,让她因为还不起这些钱而不敢悔婚。
梁萧皱眉道:“司徒落月,你再怎么背后嚼舌根,再怎么搬弄是非,也没意义。既然你想与我好聚好散,天各一方,今天就不该再让你大哥来得罪我。”
司徒落月此时悔恨交加,忐忑不安,看着自己的情郎。
司马凌云犹豫片刻,道:“梁萧,能减免一点么?一万两吧,好聚好散,然后你立个结清的字据。”
梁萧斩钉截铁道:“利息我可以不算,毕竟你家有的是办法不认。三万两银子,半个子儿都不能少!什么时候你给我三万两银子,我便什么时候结清。”
闻言,司徒落月终于扑进司马凌云怀里,哭成泪人。
“凌云哥哥,帮帮我......”
司马凌云头皮发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梁萧,三万两不是个小数目,我须回家与长辈商议!告辞!”
“不送。”梁萧轻飘飘道。
等二人离去,卓子房才从自己房间里走了出来,问清交谈细节之后,笑了。
“这三万两的确不是小数目,若我所料不差,司马家一定不会同意归还。”梁萧也笑了,随即话锋一转,“其实,我为司徒家所花的钱的确不止三万两,但这些签字账单里面记录的银两总数,只有一万五千两,我只是料定了,三万两银子他们无论如何不会给的。”
卓子房含笑点头,对挚友的无耻早就见怪不怪了。
“就算他们铁了心要给三万两,到时候你也可顺水推舟,收一万五千两,只说余下的账单已经撕毁,给个结清字据便是。”
“此事,司徒家无论如何都是理亏的。就算司马凌云娶了司徒落月,只要你不急着要钱,今后他也不敢随意为难你和梁府,乃至你所在的沛县。但以司马家的作风,恐怕他们还会煽动其他人,与你作对。”
梁萧道:“其实,司马家权势滔天,有的是办法回避官司,这钱我多半是要不回来的。但有此威慑,咱们总算能放心去沛县了。”
卓子房也不禁豪情万丈,满怀期待。
这是最坏的时代。
但对梁萧而言,未必不能是最好的时代!
而今后的他们,也未必不能给这片土地开创最好的时代!
马车里,司徒落月倒在司马凌云怀里,娇躯颤抖。
她已经听见,司马凌云在咬牙切齿。
是恨梁萧?
还是恨她司徒家家?
司徒落月着实受不了这气氛了,委屈开口。
“凌云哥哥,我自己其实没有花他多少......”
司马凌云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无妨,我已经想好了。咱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但这钱,无论如何不能给他了!三万两银子,就算结清之后广而告之,你要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你家,又如何看待你我?”
司徒落月呼吸一滞。
因为一纸婚约,就全家入住男方府上,几年内花了至少三万两银子......无论梁萧风评如何再坏,这三万两银子,都是司徒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污点。
这可是三万两,不是三千两,更不是三百两!
“他若是拿着那些账单上门......”司徒落月惶恐不已。
司马凌云沉声道:“既然他给脸不要脸,我司马家有的是手段应对!京城负责民间官司的人里面,不乏我司马家的门生故吏,让他们拖住案子便是!”
闻言,司徒落月终于破涕为笑。
“早知如此,咱们也不该去找他了!”
司马凌云只是苦笑。
若只是万儿八千两银子,他倒也可以捏着鼻子认了,从此也不必担心梁萧跑来闹事。
三万两,不管给不给,都不合适。
他也想不明白,司徒家怎么就能花掉这么多钱。
难道如司徒落月所言,都是花在司徒夫人的病上面?
他未来丈母娘的病,可还没好呢!
司徒落月也深怕司马凌云责怪,信誓旦旦保证。
“凌云哥哥,等我过门之后,一定勤俭持家,绝不铺张浪费,给你添半点麻烦!”
司马凌云神色有所缓和,欣慰一笑。
“能娶‘桃花女将’,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梁萧,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富家子,蒙了祖辈余荫的废物,文不成武不就,自然配不上你。非但如此,今后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司徒落月协助父兄戍边,也上过战场,巾帼不让须眉,和他一起名扬天下,传为佳话。
桃花女将,便是世人对她的美誉。
“敢与阉党为伍,梁萧,你就等着受士林唾弃,永世不得翻身!”
西宫别苑,公主梁清霜正在对镜梳妆。
“殿下!大事不妙!”
外面传来女兵队长急切的呼唤。
梁清霜立即放好梳子,起身出迎,询问情况。
“殿下!那梁萧,他、他和阉党走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