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瑜把头埋在膝盖里，从天亮坐到天黑。
月光透过薄纱般的窗帘撒在她身上，整个屋子仿佛被冰冷和孤独包裹着。
终于，苏婉瑜才把头抬起来。
看着床头上的玩偶，径直的走了过去。
这个玩偶是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陆泽言送给她的。
就是因为这个玩偶，她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用心。
他们第一次出去逛，她就只是多看了它一眼，等在回过神之后，陆泽言就把它塞在了自己手里。
曾经，从来没人这么对过她，也没人在意过她想要什么。
只有陆泽言。
她看着玩偶，眼泪却再也没流出来。
电话突然响起，在没开灯的房间有些刺耳，她接起电话，是赵亦凡打的。
他说他在门口，让她开门。
苏婉瑜起身，拿着玩偶的手稍微停顿了下后，毅然决然的扔进垃圾桶里。
打开门，赵亦凡手里拿着晚饭。
“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吧，还热着呢，赶紧吃。”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苏婉瑜突然看向赵亦凡。
“你爱我吗？”
赵亦凡被她问的愣了下，随后笃定点头：“当然爱你，不然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一次又一次被你吸引。”
赵亦凡贴心的帮她倒好热水。
“你知道么，我一直在等你，结果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跟他结婚了，我没办法，只能以现在这样的身份陪你。”
他面上是说不出的委屈，眼底写不尽的执着。
苏婉瑜笑了下，点点头。
“那我们结婚吧，我会跟陆泽言离婚。”
赵亦凡顿时一脸惊喜的看向她：“你，你说真的？”
苏婉瑜点点头，眼里却没有多少喜悦：“真的，我想好了，之前的时候，我就只想找一个爱我的人，陪着我，以后他做不到了，人总要向前看。”
赵亦凡一把抱住苏婉瑜，在她脸上亲了下。
“那你们什么时候离婚，我们去领证！”
“嗯。”
……
该来的，总是会来。
陆泽言坐在苏婉瑜对面的时候，心情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平静。
“泽言……”
苏婉瑜欲言又止。
陆泽言从一边拿过为她准备的礼物，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生日快乐。”
苏婉瑜笑了下：“谢谢，我……我们离婚吧。”
陆泽言点头：“好。”
苏婉瑜以为陆泽言会指责，会发怒，她一晚没睡，想了任何他可能会有的反应。
可是，她想的，都没有发生。
陆泽言就是这样平静的，看着她，用她都难以置信的速度，点头答应了。
他的反应让她有些错愕。
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化作了无声。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回去吧。”
陆泽言说完，就示意看守。
看守没管苏婉瑜的反应，直接带着陆泽言回了房间。
留下苏婉瑜一个人，不知所措的看着陆泽言的背影。
她甚至想好了太多的理由，她妈妈，弟弟，和她无人陪伴的孤独。
可是好像都用不着了，陆泽言一句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
从里面出来，苏婉瑜觉得自己的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清楚，既然在赵亦凡和陆泽言之间做了选择，就不可能在后悔了。
她站在墙边，轻轻拆开那份礼物。
展开，看到离婚协议四个字的时候，泪如泉涌。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早就知道她的选择。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赵亦凡的存在。
回去的路上，苏婉瑜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已经做了的选择，就没有退路了，只有向前看。
从此，苏婉瑜再也没有去看过陆泽言。
这是他预料到的。
他懒得去想苏婉瑜看到离婚协议时候的心情，也与他再无关系了。
庭审五天前，周晨来找他，说资料已经交上去了。
很快就会有结果。
苏婉瑜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这场牢狱之灾，看似不可逆转，其实只是一场陷害。
陆泽言早都看穿了下面股东的不轨之心，他让自己身陷牢笼，也不过是想让背叛者们的野心完全曝光。
他早都准备了后手。
也留下了他们陷害的证据。
现在他出来了，该进去的，就是他们了。
从看押所出来那天，阳光很好，陆泽言已经好久没在这么自由的天空下见过这么明媚的阳光了。
周晨来接他，一直皱着眉。
“嫂子……苏婉瑜已经签字了，你们……”
陆泽言笑了。
“签字就好，机票和签证准备好了么？”
“嗯，都安排妥当了。”
陆泽言坐上车，看守还给他的手机，他甚至都没开机就扔出了窗外。
随后被车碾碎。
从今往后，天上地下，只要他不想，再也没人能找到他陆泽言。
他真心希望，那些背叛过他的人，永远不要后悔。
那些股东是。
苏婉瑜更是……
从小到大，因为陆泽言这张脸和优渥的家境，他从来不缺追求者。
可因为父母的感情崩裂，加上被灌输豪门之间本来就没有真爱的思想，他对爱情一直看的很淡。
无论是谁来表白，他都一直保持拒绝的态度。
直到苏婉瑜出现。
苏婉瑜跟其他追求他的女孩子真的不一样。
别人是冲着什么来的，陆泽言一眼就能看透，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要，只是默默跟在他身边，永远能发现他脆弱的点，永远都知道他的细节。
无论任何时候，只要他回头看一眼，她都在。
永远是那副温柔的让他心都化了的样子。
人家说，一个人的心里越是缺什么，就会越被什么吸引。
而苏婉瑜的出现，恰好填补了这个空缺。
她竭尽全力的对他好，渐渐的击溃了陆泽言对爱情的防备心。
哪怕陪了他整整三年，她都没有一次提出过结婚。
有天晚上，她喝醉了，那是李泽言第一次看见苏婉瑜哭。
她说她从来没奢求过能跟李泽言结婚，她害怕，她不敢说，她怕她说了，他会觉得她和别的女人一样，对他别有所图。
所以，她能这样就够了，哪怕一直在他身后，默默的看着他，爱着他。
那晚，李泽言的心彻底化了。
也让他明白，爱情其实不像他从小接触的一样难。
第二天，李泽言就准备了盛大的求婚宴，他要给苏婉瑜，从未有过的爱情。
求婚的时候，陆泽言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紧紧牵着苏婉瑜的手说：“婉瑜，以后我会对你好，以前我不懂爱情，我会为你慢慢去学，我永远不会背弃你，但我不能接受欺骗，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永不原谅。”
想着从前的点点滴滴，陆泽言自嘲的笑了下，闭上眼。
直到他偶然发现，其实苏婉瑜不止他一个男人。
他有工作很忙，基本上白天晚上都在处理集团的事情，大部分情况下，免不了到处飞。
当时他觉得亏欠苏婉瑜，毕竟自己不能时常陪着她，所以只能给她钱和奢侈品来弥补。
现在想想，他何必觉得亏欠。
毕竟苏婉瑜的一颗心，早就给了两个人。
到了关押部，周晨得到探视许可，拿着资料进来，放在桌上。
他看着陆泽言，正色道：“泽言，资料都准备好了。”
陆泽言稍微思索了下：“先留着，暂时不用，还有，那座私人岛联系好了吗，尽快买下来。”
周晨点点头：“按你的要求去办了，还有……你真的要离婚吗？你又不是出不去，不会拖累嫂子的。”
陆泽言笑了。
苏婉瑜的事情，周晨是不知道的，他也没打算说。
在陆泽言眼里，背叛他的人，永远不值得原谅，在他的世界里，背叛没有例外。
离婚当然不是怕拖累谁，只是，他不会原谅，更不会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
“你放心吧，可能……东西给我吧。”
他欲言又止了下，周晨也没多问，把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给了陆泽言。
陆泽言看了一遍，很满意。
离婚协议上，所有的财产，都和苏婉瑜无关，从明面上看，确实自己身上这十几个亿的债务，也都跟她没关系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
陆泽言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一笔一画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周晨刚要拿起，却被他按住了手。
“这个我自己拿着，我想亲自交给她。”
周晨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却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你非要进来遭这个罪是为什么，但是兄弟永远挺你。”
陆泽言笑着点点头。
“外面的事，就靠你了。”
周晨起身：“放心。”
看着周晨远离的背影，陆泽言坐在桌子后面，苦涩的摇摇头，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
他很清楚，当苏婉瑜拿到这份离婚协议的时候，是她惊喜的开始，同样，也是她后悔的开始。
她看着赵亦凡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苦涩还是失望更多。
千言万语的委屈，只化作了几个字：“没藏着，我说的都是事实。”
随后，她看着赵亦凡的脸色逐渐暗沉下来。
一路无言。
半路的时候，赵亦凡电话响了，他接起之后，脸色变了变：“好，我马上到。”
随后，赵亦凡把车停在路边，有些抱歉的说：“婉瑜，我有点事，你先自己回去，别的等我回来再说。”
苏婉瑜没说什么，一言不发的下了车。
看着赵亦凡车子启动，苏婉瑜挥手打了辆出租：“师傅，跟上前面的车。”
师傅惊了：“姑娘，人家可是跑车，我这有点悬啊。”
苏婉瑜二话不说，直接扫了二百过去，师傅也不说自己车不行了，卯足了劲就追了过去。
追到一个小区门口。
终究还是晚了点，她只看到赵亦凡的身影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进了单元门。
随后，苏婉瑜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师傅忍不住吐槽，说现在男人不都是这样，而且越是有钱的男人，越坏。
只有苏婉瑜知道，不是这样的。
陆泽言就不会。
可惜现在，他再也不是她的了。
她后悔吗？
大概是后悔的，她一心只想追求平淡的爱情和生活，却换来了如今的一片狼藉。
之后的日子，赵亦凡几乎时不时的就会提起，陆泽言到底有没有给她分财产。
得到的回答也是一样的。
没有。
从那天开始，赵亦凡就很少回家。
苏婉瑜却没怎么放在心上，日子再差，还能差到哪去。
她几乎每天晚上，都能梦到陆泽言。
梦见他对她笑，梦见他抱着她叫她老婆。
可是睁开眼，却是另一个背对着她的躯体。
一个她自己都说不好爱不爱的男人。
然后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沾湿了整个枕头。
直到有一天，赵亦凡出去喝酒，手机忘在了家里，不知道谁一直在打电话，她烦了，也正好她要出趟门，就顺路给他送过去。
到了包厢门口，她看到那个之前见过的女人也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坐在了赵亦凡的腿上。
赵亦凡搂着女人的腰，很快两人的唇齿就热烈的纠缠起来。
“好了好了，要说你也真够牛逼的，刚结婚就这样，不怕你的苏婉瑜找上来？”兄弟打趣道。
赵亦凡呵呵一笑：“怕她干嘛，本来跟她在一起，也是因为她能给我我想要的生活，万万没想到她那个前夫，毛都没给她，靠，说起这个就烦，来来来，喝酒。”
一杯酒下肚，兄弟摇摇头：“你不能这么想，那陆泽言是什么人啊，有的是钱，苏婉瑜现在就算没了，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里面鲜艳的场景和哄笑声不绝于耳，苏婉瑜站在门外，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她没有进去，失神的往外走。
街道边呼啸的冷风，像是刀子一样忘心里钻。
一下一下的，让她清醒。
她想了一路，走了一路。
她到底要的是什么？
一开始，她想要的，只有简单的爱情，陆泽言给了。
后来，她想要陪伴，陆泽言给不了，她选择了背着陆泽言贪欢。
以为只要陆泽言不发现，日子还能一如既往的下去。
可是没想到，事情会到今天这幅样子。
现在想想，都是她，违背了自己的初心不是么。
甚至这点，她连赵亦凡都不如。
起码他还知道，自己想要钱。
现在她没钱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脚被鞋子磨的鲜血淋漓。
再抬头的时候，苏婉瑜发现她竟然已经走到了看押所。
突然，她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爱的，从来就不是赵亦凡！
之前，她问过赵亦凡爱不爱自己，可却从没问过自己爱不爱他。
现在想来，她是不爱的。
或许之前是因为陆泽言给了她太多足够好的生活的基础上，赵亦凡给她比较多的陪伴，让她产生了所谓爱的错觉。
不然怎么在看到赵亦凡和别的女人，只有不甘和后悔。
只不过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苏婉瑜站在看押所门口，里面早已过了探视时间。
她从没有这么强烈的欲望，想要见见陆泽言……
哪怕只说一句，对不起。
早上做了计划，也买好了车票，这次他要去一个海边的城市。
备忘录里的地方她都几乎走遍了，也没找到任何关于陆泽言的消息。
这是最后三个之一了。
在机场，却碰到了张局。
时过境迁，张局多少也得知了两人离婚的消息，再提起的时候，也不再避讳什么。
谈起当年，苏婉瑜也说了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他的事实。
两人坐在机场的长椅上，苏婉瑜随口问：“那泽言走的时候，除了周晨还见过别人吗？”
现在哪怕多知道一个跟陆泽言有关的消息，对她来说，都会多一点希望。
张局仔细的回忆了下，突然一拍大腿。
“别说，还真有一个，我对这个人印象挺深刻的，上来就说了挺多你和他的事儿，简直不堪入耳，这种造谣的人我见多了，当时没放心上。”
苏婉瑜的神经猛然一紧，立刻追问：“谁？”
张局思索了下：“好像叫，赵……赵什么来着，时间长了，我实在记不清了。”
赵亦凡！
忘了五年的人，突然在苏婉瑜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紧紧攥住了拳。
原来是他！
她很清楚赵亦凡的性格，从他嘴里说出的东西，肯定比现实要难听一百倍。
多荒唐啊。
她甚至不敢想，当时陆泽言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的心情。
如果换做是她，可能早就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稍微冷静下来。
深吸口气，苏婉瑜点头对张局致谢之后，转身离开了机场。
从赵亦凡离开的那天开始，她就直接把这个人从脑子里踢出去了，甚至根本想不起来。
现在想想，苏婉瑜只能恨的牙痒痒。
她拿出手机，发现赵亦凡果然还在吃网红的福利，只不过跟当初擦边露肉不一样的是，现在已经开始了直播带货。
不知道算不算老天有眼，他带的东西，正好是一款参假货品。
也是恰好，这东西正好是苏婉瑜当时的项目产品的仿版，他以假乱真，拿去卖的时候，她们正好要处理这件事。
只是当时苏婉瑜并不负责网络，所以不知道赵亦凡竟然和这件事有关。
相关起诉资料，苏婉瑜早都准备好了，只是正好赶上休假，才延迟了递交。
现在好了，休假可以再放一放。
找到赵亦凡的时候，他刚从一个小主播家里出来，裤子都没提好。
赵亦凡看到苏婉瑜也是一愣，随后轻佻的笑了下说：“呦，这不是我前妻姐么，怎么了？五年没人要，又想我了？”
苏婉瑜脸上冷笑，从包里拿出所有赵亦凡卖假货的证据，直接摔在他脸上。
赵亦凡看完，瞬间慌了。
“不是，婉瑜，我们也算是买卖不成情谊在，你这是什么意思？”
谁跟你的买卖，谁跟你有情谊？
“你去找过陆泽言？”苏婉瑜开门见山。
赵亦凡知道自己除了卖脸，他什么都不会，这些证据要是被公布出去，职业生涯就毁了。
他声音颤抖，眼神带着祈求的看着苏婉瑜：“是，我是去找过他，可是那时候我太爱你了，我也是鬼迷心窍才……”
爱她？呵……
苏婉瑜冷笑的看着赵亦凡。
赵亦凡咬咬牙继续说：“再说，这都过去五年了，当年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不然你开个价，多少钱，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只要你别把这些公布出去。”
听着赵亦凡的话，一字一句苏婉瑜都想笑。
她真恨自己当初瞎了眼，怎么就能被这种货色骗了。
她一步步走过去，伸手在赵亦凡脸上就是狠狠的两个耳光。
“你真该死啊，赵亦凡，我跟你的事情可以就这么算了，毕竟是我瞎，我认栽。”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找陆泽言。”
“你不止是售假，别的也参与了不少吧，你的这些资料交上去，够你坐个几年的，你就在里面，好好把陆泽言体会过的再体会一遍吧！”
话说完，苏婉瑜一步步向后退去。
赵亦凡绝望的几乎站不稳脚步。
反应过来之后，她只能再次恳求苏婉瑜。
“婉瑜，婉瑜我错了，你听我说……看在我们之前有感情的份上，别这么对我，要是，要是真的进去了，我一辈子就完了。”
他说这话时候，几乎声泪俱下，可是却没有换来苏婉瑜一丝动容。
起初，只是陆泽言不在的时候，他主动陪她吃饭，陪她看电影，陪她出去玩。
后来，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赵亦凡很是时候的终止了话题，车子缓缓离开，苏婉瑜回头看了眼看押所。
想到以后面对陆泽言的，可能就是无尽的高墙铁壁，她就开始后怕。
她怕陆泽言真的就要一辈子呆在里面了。
那她怎么办？
“宝宝，刚我兄弟打电话，让我们过去。”赵亦凡打断她的思绪。
苏婉瑜没什么心情，拒绝了。
“不了，你自己去吧。”
赵亦凡哄着她：“可是我想让你陪我，我想光明正大的把你带到我朋友面前，你放心，他们都是我铁哥们，不会乱说的，而且你心情不好，喝点酒可能就好了。”
苏婉瑜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两人刚进会所，赵亦凡就搂住了苏婉瑜的腰。
赵亦凡兄弟一看就跟着起哄：“来的够快的啊，呦，这位就是你传说中的女朋友是吧？还不给哥几个介绍一下。”
赵亦凡眉眼间扬起得意的神采。
“我女朋友，苏婉瑜。”
说完，赵亦凡直接忽视在场所有人，一个吻就落在了苏婉瑜唇上，随后，两人就热烈的唇齿纠缠起来。
在场几乎都是单身，一看这架势，立马跟着起哄，嗷嗷尖叫起来。
两人唇齿离开之后，赵亦凡拉着苏婉瑜的手，坐回了位置上。
他兄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眯着眼睛问：“她是不是就是那个你每次直播的时候，直接豪刷十个火箭的？”
赵亦凡给苏婉瑜道上酒。
“十个火箭而已，你看看你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另一个也凑上来，胳膊肘捣了下刚说话那个：“就是，你没看亦凡刚才来的时候开的什么？大牛！兰博！光那车就够你奋斗一辈子吧？”
所有人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跟着赵亦凡追问：“不是，现在当网红露个腹肌这么赚钱么？不行我也去被，亦凡你带带我。”
赵亦凡没好气的翻了白眼。
“就你还是算了吧，要我说……”赵亦凡说着，伸手拉住了苏婉瑜的手，轻轻拍了拍：“干什么都不如有个好女朋友，你们还是朝这方面努努力吧。”
几个朋友听着赵亦凡的话，瞬间秒懂的。
眼神都明知所以的在苏婉瑜身上飘来飘去。
感情赵亦凡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拜这女的所赐啊。
苏婉瑜坐在一边一言不发，低头喝闷酒，现在的状况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上学的时候她和赵亦凡在一起，那不过是青春时候的美好，大家都共同在校园里。
那时候的赵亦凡，虽然学习不好，但是浑身充满活力，又热情。
可是现在却好像写满了虚荣。
苏婉瑜觉得，自己这是第一次参与赵亦凡的社交，也是最后一次。
看苏婉瑜没说话，赵亦凡凑上来，有些关切的问：“怎么了宝宝？”
她摇摇头，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你玩你的，不用管我。”
赵亦凡点点头，站起身冲着在坐的大喊道：“哥几个，放开玩，今天我女朋友买单！”
几个人一听，又开始拍手尖叫。
瞬间恭维起来：“还得是嫂子！嫂子大方！”
看着眼前的一幕，苏婉瑜靠在沙发上，脑子里却全是陆泽言的样子。
以前陆泽言跟朋友聚会的时候，总会带上她。
她不是什么豪门贵胄出身，总觉得参与这种局会失了分寸给陆泽言丢人，能拒绝就都拒绝了。
即便有时候去了，也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不显眼的角落里。
可陆泽言却从来没有忽视她的存在，自顾自的交际。
永远都坐在她身边。
她不抽烟，陆泽言就不让朋友抽烟。
那时候她酒量不好，她的酒，陆泽言帮他喝。
里面冷气太足，她穿的少，陆泽言永远会第一时间为她披上衣服。
那个男人的眼睛，永远在她身上。
苏婉瑜几杯酒下肚，双眼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赵亦凡。
他把她晾在一边，自顾的划拳喝酒。
苏婉瑜苦笑了下，实在不想再待下去，独自回了家。
屋子里冷冷清清，她站在别墅里，环视四周，讪笑了下。
陆泽言不在。
明明心底里涌出巨大的悲伤，可是她却哭不出来。
大概是因为习惯了吧。
很多时候，陆泽言都是不在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