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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妄

    男女主角分别是许知春池妄的其他类型小说《许知春池妄爱已随风散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池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池妄发消息告诉助理人已经回家不用找了,一边让许知春在沙发上坐下来。他细致耐心的给她拨下她头发上的碎雪,“我今天刷到港城附近有连环杀人犯出没,回来你又不在家。”“我怎么不怕啊?许知春,你没良心,你如果真的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活?”“知春,你不能抛下我,你知道的,我没你活不了。”骗子,满口谎言。许知春不知道她掉眼泪了,她一贯是不声不响的人,连掉眼泪也是没有动静的。池妄低头看见她的眼泪,一瞬间就愣住了,小心的拿手指给她擦掉脸上的泪痕。语调特别轻缓的哄她,“宝贝,是不是我刚才把你头发弄痛了?”“都怪我,笨手笨脚的,是不是扯到你的头发了?”他声音轻的像是怕吓到她,可是他不知道,他低头凑近的时候,身上全是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儿。他怕吓到她,而不知...

章节试读

池妄发消息告诉助理人已经回家不用找了,一边让许知春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细致耐心的给她拨下她头发上的碎雪,“我今天刷到港城附近有连环杀人犯出没,回来你又不在家。”
“我怎么不怕啊?许知春,你没良心,你如果真的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活?”
“知春,你不能抛下我,你知道的,我没你活不了。”
骗子,满口谎言。
许知春不知道她掉眼泪了,她一贯是不声不响的人,连掉眼泪也是没有动静的。
池妄低头看见她的眼泪,一瞬间就愣住了,小心的拿手指给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语调特别轻缓的哄她,“宝贝,是不是我刚才把你头发弄痛了?”
“都怪我,笨手笨脚的,是不是扯到你的头发了?”
他声音轻的像是怕吓到她,可是他不知道,他低头凑近的时候,身上全是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儿。
他怕吓到她,而不知道,她心底的碎裂声早已震耳欲聋。
温热的手指刚碰到她的脸,下一秒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大滴眼泪滚落在他的手指上。
如今已经眉目长开的青年,平时对外眼角眉梢都是不怒自威的桀骜冷锐,可是在许知春面前,他总是像个不知所措的小狗。
他简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慌神了。
“你……你别哭啊。”
许知春手掌遮住池妄的双眼,她说,“池妄,我半个月后有个惊喜给你。”
他看不到她眼底的悲伤,所以他也不知道,在这一刻,他已经被抛弃在这隆冬的大雪里。
此时此刻,他只莫名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样,是不是偷偷给我准备了礼物,自己又舍不得送我了?”
他还记得,许知春在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纪念日,送了他一整罐自己叠的千纸鹤。
临到送给他那天,自己又不舍得了,一边哭着一边跟他说,“我把千纸鹤都送给你,池妄,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
许知春面对面给了他一个拥抱,“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池妄只以为她那时候是不舍得那份礼物,其实是因为她为了和池妄在一起刚挨了她爸一顿打。
她年少的时候以为相爱能抵万难,可是如今她知道了,不会的,爱情太容易变质了。
看吧,曾经山盟海誓,如今还不是辜负了她。
此时的池妄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轻笑一声,“那我就期待知春的惊喜了。”
许知春松开手,对他点点头。
希望他到时候能觉得是惊“喜”吧。
第二天是许知春的生日,一大早池妄就不见人影。
往年在这一天的时候,他都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她身上。
他说,许知春降临在世界上的这一天很重要,他要占据她每一个重要的瞬间。
任何人在这一天打扰他们,他都会很不高兴,会让他觉得许知春的重要时刻被别人偷走了。
她望着落地窗外面的皑皑白雪,看到池妄刚刚给她发的消息。
——宝贝,乖乖在家等我,我去给你拿生日礼物。
而这条消息的下一条,是一条匿名消息,内容是一张照片。
白雪覆盖的机场外面,那个据说去给她拿生日礼物的男人,正在给一个女人接机。
没有动容,没有同情,什么也没有。
他所有的期盼和罪恶,都得不到任何结果。
来的时候,他做好了接受她任何审判的准备,现在他才明白。
他连接受审判的资格都没有。
远处是烟火连天的末世景象,近处是面对面都不愿和他说一句话的爱人。
许知春一开始以为这都是池妄一手策划,她是一位医生,最痛恨的就是草菅人命。
对池妄,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从来没真正的认识过他。
杂乱的车鸣带着间歇响起的枪声由远及近,池妄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的靠近。
“走!快点!”
“谁都不许给我拖后腿!”
张助理联系了接应他们的人,只要离开交火范围就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
池妄死死攥着许知春的胳膊和他们一起走,但是他的伤口持续得不到好的治疗,已经无法让他继续往前。
逃离一段路程,他突兀的摔下去,许知春下意识拉了他一把。
看他那狼狈的样子,又觉得可笑。
“池妄,你自导自演的有意思吗?”
他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是认为那群亡命之徒和他一伙的,甚至就是他引来的。
“许知春,我没那么低劣。”
他只是让人引走陆鸣川,他没想让任何人因此而死。
解释完,他发现,她看他的神色没有任何改变,原来她已经不再相信他了。
他自嘲的笑笑,行吧,都是他作的,他活该得不到她的信任。
身后的车队追上来,一群外籍武装份子把他们团团包围,说了几句许知春听不懂的话。
池妄脸色骤变,他努力站起来把许知春紧紧扣在怀里,不让他们看到许知春的脸。
张助理隐晦的看了看许知春的方向,脸色也沉了下去,他用维亚话跟他们说。
“不是,我们不知道,那是我们先生的夫人。”
“我们只是来这的商人,请放我们离开,回去以后先生会答谢各位。”
那些外籍大兵窃窃私语几句,然后端枪直接打废了张助理的一只胳膊。
许知春听见他们其中一个人用维亚话说,“女人留下,男人就地击毙。”
池妄死死按在许知春的后脑上不让她动,许知春心往下沉,猜测到可能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池妄冷静沉着的和他们交涉,这种时候他只能自曝身份,拿利益来换他们的平安。
几个大兵得知他是池家的少东后果然犹豫了,商量了一阵后把他们全绑起来扔车上。
看池妄就不像个老实东西,那大兵拿枪托狠狠给了他胳膊几下,“老实,明白?!”
池妄压着眉眼点了点头,看到他们要去拽许知春,他急促的出声。
“别动她!那是我老婆!”
不法分子才没有道德和底线,嘻嘻哈哈去摸她的手腕,池妄愤怒的喊他们。
“加钱!我加钱!”
“别碰她!要不然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大不了就是死!”
池妄态度太决绝,他们有所忌惮,不情不愿的踹他两脚后离开。
为首那人靠着车边抽烟,下三白,脸上一道疤,断眉,枪不离手,标准的亡命之徒。
隔着车窗玻璃,他抬眼看到许知春,漫不经心的态度猛然一变,大步过来直接把她拽出去。
池妄手脚被绑起来,着急的他拿肩膀撞击身侧的车门企图吸引对方的注意。
“别碰我的女人!”
断眉男人冷笑一声,粗糙的手指抓着许知春的头发让她仰头露出整张脸。
头皮被扯的生疼,许知春发出痛苦的呻吟,那人仔细端详了许知春的样貌。
然后冷笑的看向池妄,“你的女人?”
他嘲弄的笑起来,然后羞辱意味的拿手拍了拍许知春的脸。
“认识陆鸣川吧?”
“听说你们要回去结婚?”
他流露出凶狠的神情,“你男人杀了我兄弟,你说我该怎么回敬他?”
池妄手肘撞击车窗玻璃,“放开她!你们找错了,她不认识什么陆鸣川!”
断眉男人让人把池妄嘴巴堵上扔到后面的车里,然后拿出手机给许知春。
“给你男人打电话。”
许知春不出声,侧头不看他,沉默的拒绝。
他阴沉的冷哼一声,和旁边几个大兵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们就笑着过来撕扯她的衣服。
池妄被人按在车里,他声嘶力竭的喊,却无法阻止这场羞辱。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许知春跟着他,一直被他连累,几乎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现在又因为他而遭此劫难。
她那么清白的人,受不了这种事。
他们这是要逼死她!
巨大的冲击让她有一瞬间头脑空白,眼前一片漆黑,血液淋漓的从头上往下落,腿也疼的厉害。
第一时间联系医院后,她下意识拨打了池妄的联系方式。
无人接听。
意识逐渐朦胧,浓重的死亡席卷而来,她努力平缓呼吸,染血的手指颤抖着倔强的再次拨打。
依旧无人接听。
最后意识消散之时,她恍惚听到池妄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时,她看见了那个她惦念着想见最后一面的人。
池妄和救援队一起来的,救援队面对这种情况只能优先抢救一个。
池妄红着眼睛着急的和他们说,“先救盛瑶,她怀孕了!她是个孕妇!”
咫尺之遥,池妄一心记挂盛瑶,一眼都没看过来。
失去意识的时候,许知春看到池妄抱着盛瑶上了救护车。
池妄很久之后才明白。
原来他和许知春的最后一面,早在她离开那天之前,甚至在几十年之后的生死之前,早已经见完了。
许知春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她打开手机,里面只有池妄两条孤零零的消息。
——“知春,公司里有急事,我忙完回去陪你。”
——“乖,我是真的在忙,不要闹脾气了。”
手机息屏后,映照出她憔悴的脸,如果她没有亲眼所见,或许还会对他心存幻想。
如今,不会了,彻底的一点都没有了。
医生进门,告诉她,“你的小腿骨裂,还有头部撞击伤,我们都已经为你处理过了。”
她一边检查许知春的伤口,一边不满的蹙眉,“你家里人很忙吗?怎么给你男朋友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许知春呐呐无言,只能尴尬的说出一句,“我们快要分手了。”
医生离开,许知春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就准备出院了。
她伤的不是很严重,毕竟盛瑶自己也不想死。
订好了离开的机票,她想还是要和池妄体面的分个手。
许知春按下医院电梯,给他发了消息。
“今晚回来吃饭吧,我有事和你说。”
半晌那边才回复过来。
“好,我也有事和你说。”
她把手机放进口袋,不知道池妄说的和她说的是不是一件事。
一抬眼,她看到电梯外的两人,盛瑶负气往前走,池妄在后面追。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又抱在一起。
电梯很快关上,继续下行,他们都没看见她。
原来,这段时间他真的在忙。
看着手机里盛瑶给她发的孕检照片,她突然失去了虚以委蛇的兴趣。
这场戏,她不想陪池妄继续演下去了,谢幕吧。
晚上的时候,许知春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这顿分手饭,算是给自己个最后的交代。
他们也算,有始有终。
等到很晚,池妄还没回来。
许知春订的是夜里的航班,她以为池妄今晚依旧不会回来了。
望着窗外飞扬的大雪,她手指下意识拉了拉裙角,遮住了腿上的疤痕。
那场车祸,她早该看清了。
门口一声轻响。
或许是冥冥之中,上天再次给了他们一个说话的机会。
在她即将离开的前一个小时,池妄突然回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池妄眉眼都是疲惫,倒是真像工作累的。
但是许知春清晰在他耳后看到了艳色吻痕,他没想到这个时间许知春还衣着整齐的在客厅里。
愣神一下,他看了许知春很久,心跳很快,但是他不明缘由。
“宝贝,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的错我不该工作那么晚的,临时开了个会,我以为你不会等我了。”
他坐在沙发上,才看到一桌的菜,“今天什么日子,你做这么多好吃的?”
“对了,你今天要跟我说什么事?”
其实刚才等待的时候,许知春后悔了,她原本打算和池妄好好道别的,但是如今看来,不必了。
他们之间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温和的跟他说,“是之前和你说过的惊喜,你明天就知道了。”
到了这时候许知春对他依旧是眉眼温和的,就像是他曾经说的一样,她脾气好,心软,连吵架也不会。
所以,他不知道,即使到了离开的这天,他都毫无察觉,他们甚至没有半句争吵。
许知春给他倒了一杯水。
“这段时间,你很累吧?”
这样应付家里家外两个人,很累吧?
池妄,以后不会让你这么累了。
你不用装不用演戏了,不会有人管你了,你自由了。
池妄眼皮跳了两下,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累到了,神经有点敏感。
或许真的不应该和盛瑶厮混的那么厉害。
他坐在许知春身边,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手指。
“知春,我们好像好久没怎么说过话了。”
许知春只低着眉眼,看起来没有半点脾气和血性,好像怎么辜负都依旧对施暴者心软。
“池妄,你今晚公司里还要忙吗?”
池妄想说不忙了,今晚好好陪他的知春,可是手机消息响个不听。
他蹙眉,半晌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还是抱歉的对许知春说。
“宝贝,我再忙一晚上,这个项目忙完我就再也不忙了,好好在家里陪你。”
许知春说,“好啊,我等你。”
哎,才怪,她再也不会等他了。
池妄眼皮子一直跳,他本应该马上离开的,但是他却一直坐着没有起身。
许知春看了一眼手机,快要错过航班了,她摸了摸池妄的头发。
“你之前要和我说的是什么事?”
池妄摸了摸口袋,戒指忘记带上来了,这几天他被盛瑶磨的状态不太好。
“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是你一直想要的,可是我忘记拿回来了。”
许知春笑笑,说,“那下次吧,公司不是还有事吗?你去吧,我一会儿睡了。”
池妄不知道为什么,他再三和许知春强调,“我很快回来,处理好我就回来了。”
“你一定会喜欢我准备的惊喜。”
许知春站在门口送他,“好啊,我知道了,我会等你回来的。”
嗯,不会,他骗她那么多次,她就只骗他一次。
池妄,够公平吗?
不管他的惊喜是什么,她都不要了,再好的惊喜,都已经错过了正确的时机。
许知春从卧室换了远行的衣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
她转身关上了门,再也没有回头。
他曾经笃定不会离开的人,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里,悄无声息的抽身而去。
这一去,数万里路,是生死未卜,音讯全无。
再次见到他,许知春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们好像很久很久没见了。
她和陆鸣川走过去,面对他时,她依旧是温和带笑的,“池妄吗?好久不见了。”
池妄长久的看着她,眼睛里的泪快要滴下来,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勉强保持住在她面前这唯一的体面。
“知春,是他强迫你的吗?”
他眼里的嫉妒快要溢出来,仿佛只要她松口说被强迫,他能马上不顾任何后果让他死在这。
许知春看他穿的单薄,这里比国内冷很多,善解人意的和他说。
“这里冷很多,回去吧,池妄。”
“我和他要结婚了。”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池妄忍不住了,他几乎要站不住,声音再也含不住喉咙里的哽咽。
她怎么要和别人结婚了啊。
他已经知道错了,准备了好久,想来和她求婚的啊。
她要和别人结婚,那他呢?
她就真的……不要他了吗?
“不是……你……你别这么对我啊。”
领事也是一头雾水,看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池妄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小路上,更深露重,眼眶红的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知春,你在气我吗?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拿这个气我,我真的受不了。”
他看着她,满眼脆弱和恳求,“我受不了这个。”
她这无异于在剜他的心。
他和她说,“我真的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才到这里,才见你一面。”
“求你,不要给我这样的结果。”
他在重症监护室,几度濒死,是和她再见一面的强烈信念支撑着他挺过来。
从最开始的音讯全无,到后来的坎坷重重,他真的走了很远的路,久到他好几次都以为自己快熬不过去了。
他就像是一只倦鸟,唯一的信念,是回到他的故林间。
许知春点点头,她说,“我知道。”
“但是那都不重要了,”她和他说,“池妄,你得往前看。”
“我知道你走了很远的路,我也记得我们一起走过的那些路,很长,很累。”
“但是,你要明白,那都过去了。”
她就那么轻飘飘说出这样一番话,让池妄不知道怎么和她继续说下去。
都过去了?
过不去的,他永远过不去。
他伸出手,那么希冀的看着她,“就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我绝对改,再也不犯错了。”
许知春按住耐不住想要动作的陆鸣川,她还是那样温和的样子。
“没有了,池妄,我给你的机会,你已经用完了。”
背叛伤害她的人,她不会回头。
陆鸣川把手搭在许知春一侧的肩膀上,是一个十足的庇护和占有的姿势。
“池妄,别纠缠我老婆了,我老婆,你懂吗?”
池妄湿润的眼睛静谧的看着陆鸣川,像是要把他牢牢记住。
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个杂种就是之前毕业聚会和许知春表白那个贱人。
他当时怎么就没打死他呢?
陆鸣川知道他认出自己了,他那时候有点胖胖的,和现在变化很大。
许知春都没认出来,但是他知道,池妄肯定认出他了。
毕竟当时他表白完之后,池妄表面不声不响,暗地里跟他好一顿打。
池妄下手挺黑,但是他也没让池妄讨到便宜。
当时许知春选择了池妄,是陆鸣川没有立场,现在身份互换,是池妄没有立场了。
他自己弄丢的宝贝,就不要怪别人带回去妥帖收藏。
眼看陆鸣川和池妄要起冲突,许知春顿时头疼的安抚住他。
“你先回去,我跟他讲两句。”
陆鸣川拉着个脸不高兴,“我不走,我就在前面等你,你喊我我就过来。”
“还有,就两句,多一句都不行。”
“许知春,你别忘了自己答应过我的话,你要是敢遛我……”
许知春怕他语不惊人死不休,一把捂住他的嘴,点头如捣蒜。
“行行行,我知道了。”
很快原地只剩池妄和许知春两个人,她叹口气,“就到这,行吗?”
“别让我看不起你。”
池妄侧头,无法面对她对他的绝情,看不见,就当他们还是当初的模样。
“和他分手,我娶你。”
“我们回家,好好过日子。”
“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我做错了事,我认,我该的。”
许知春看着远处一直盯着这边的陆鸣川,无奈的面对池妄,“你这不是逼我吗?”
“我跟陆鸣川谈的好好的,不可能分手的,我也没气你,咱俩就真的翻篇儿了。”
池妄还是在她面前掉了眼泪,他抿唇,拿手背潦草的抹掉,低着眉眼。
“许知春,是你在逼我。”
他说,“是你逼我的。”
池妄干哑的发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斯岷:“你也知道那边在打仗,我只能保证会尽力去找,但是我们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
池妄听不了这个,“别说了,你别说了,找,找回来。”
他踉跄着起身离开,走两步突然腿软的差点摔倒,服务员吓了一跳赶紧扶他。
“先生,你没事吧先生?”
他摇摇头,自己站起来,难受的跟顾斯岷补了一句。
“不论死活。”
她得回来啊,他还没跟她认错,不管怎么样,他……总得见她一面。
不能这样,让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啊。
不能这么对他,他真受不了。
顾斯岷看着他离开,肉眼可见的池妄几乎是瞬间倾颓下去,整个人一下就老了一样。
盛瑶这段时间联系不上池妄,上次谈话之后,她也是真的怕了。
池妄不想娶她,那她的算盘就全白搭,索性她一咬牙,直接挺着孕肚找上池家。
池妄他父亲早就看池妄不顺眼了,这段时间池妄也不怎么去公司了,公司里的事一团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得知盛瑶的事后池父直接大发雷霆,让管家带保镖去把池妄压回去。
他这儿子小时候就是性情桀骜又独自野惯了,很难管教,他琢磨了半天一会儿怎么打压他的嚣张气焰。
却不成想,一见到池妄,他半个字都说不出了。
他那年轻气盛,桀骜难训的儿子,竟然头发全白了,整个人像是死过一回,没一点人气儿。
“你这是干什么啊?”
“池妄,你之前非要和许知春好,折腾那么久,我也依你了。”
“现在你又弄大了别的姑娘肚子,人家找上门了,你这少东的位子还想不想坐了?”
“给我像个爷们一样,别这么半死不活的!”
池妄和他父亲并不亲厚,他父亲年轻时候也是个浪荡子,到了年纪没孩子,这才把他接回去。
可是那时候池妄都快成年了,俩人虽是父子,但也不熟,可是,到底是血脉亲情。
池妄看着他父亲,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爸,许知春走了。”
“她不要我了。”
他爸也头疼,看他这样心酸也没办法,“许知春走了,那盛瑶呢?她和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盛瑶默默看着他,他说,“我会处理好的。”
听他这么说,池父不再说什么,给他们处理的时间。
池妄带她回了之前她住的地方,车子停在楼下,他们都没上去。
“盛瑶,把孩子打了吧,之前是我做错了,我不能一错再错。”
最开始是他醉酒和她发生关系,而后又和她一再牵扯不清,以至于后来酿成大错,到如今无可挽回。
盛瑶眼眶含泪,“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既然许知春已经走了,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池妄没说话,只摇了摇头,“我让助理带你去打胎,给你的补偿,不会少你。”
池妄驱车离开,一直到不见踪影,盛瑶才卸下伪装,脸色冷漠充满嫉妒。
她打电话给自己的至交好友,“淑珍,你上次给我拿的药,再给我拿一次。”
那边抓狂,怒吼她。
“盛瑶你疯了吗?如果让池妄知道那天是你给他下药他才和你发生的关系,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或许不知道,许知春对池妄意味着什么,如果他知道了你对许知春做的那些事,你就彻底完了。”
“而我,也会被你害死的!”
“更何况,你现在不是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
盛瑶抚摸了几下微微显怀的肚子,“蠢货,当然是因为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与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迫打掉,不如趁机全赖到池妄身上。”
“想摆脱我,不可能!”
“池家和池妄,我全都要!”
淑珍已经不能理解,甚至感到后怕,“疯了,你真是疯了。”
池妄被池父训了一顿,不得不去公司处理事情,他一边忙公司的事,一边疏通各种关系去找人。
好不容易有了点消息,他简直喜极而泣,连夜要买票过去,但是那边因为时局动荡,机票非常难买。
临走的时候,池妄接到盛瑶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的声嘶力竭。
“池妄,你是孩子的父亲,我可以打胎,但是我只求你见我们母子俩最后一面。”
“这一面之后,我再也不纠缠你了。”
池妄看了一眼时间,这趟航班非常重要,他绝不能错过。
“盛瑶,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池妄在机场旁边的一家咖啡厅和她见面,其间频繁看手表上的时间。
盛瑶叹气,“或许我们就是有缘无分,这杯咖啡之后,我们就两清吧。”
池妄心不在焉的点头,然后随口喝了那杯咖啡,他起身就要走。
“那就先……”
话音未落,眼前一片发黑,浑身使不上力气,一股燥热往上涌。
他一下坐回去,手指费力的撑住桌面努力想保持清醒。
“你他妈的搞我是吗?”
原本盛瑶看到他喝了那杯咖啡是胜卷在握的,这里是她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他逃不了。
但是现在看着池妄看过来的那双赤红阴郁的眼睛,她后背毛骨悚然。
此时,她才感到害怕,但是已经晚了,为了怕事情失败,她下了三倍的药量。
池妄奋力想要站起来,眼前却全是花的,他想赶上那班飞机。
盛瑶是真被他吓住了,池妄为了保持清醒居然拿餐刀自废一只手,血哗哗的往外流,周围人都被吓得不轻。
盛瑶惊觉,她真把事弄大了。
“池……池妄,我给你包扎一下吧,你……你别动了。”
池妄一把甩开她,“滚!”
他手里死死攥着那张机票,从咖啡厅都能看见机场大门。
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就这么近。
他使劲儿挺着,走到门口,周围人都被吓傻了,没一个人敢阻拦他,但是他还是倒在了咖啡厅的门口。
他总是在错过她。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
原来当年初见,后来数年,已经用尽了他的余生所有好运。
不珍惜的人,真的会迷失在大雪里,再也找不见。
助理前段时间递交了辞呈,时隔这么长时间,她再次见到池妄,感觉他整个人都似乎不一样了。
她看见,他接过那张潦草的便签时,手指是抖的。
他坐在落地窗前,外面是大雪夜,背对着助理,看见上面的内容。
许知春在那张便签上只写了两句话。
——“我走以后,三餐四季,不要找我。”
——“池妄,愿你往后余生,除我以外,得偿所愿。”
最后的署名——“你心软的神。”
他接过便签很久,她也没见他动一下,那上面也不过两句话,用不着看这么久。
过了很久她都误以为他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而睡过去的时候。
她看到池妄身子佝偻下去,肩膀抑制不住的抖动,然后是从喉咙里再压不住的哽咽。
那声音,仿佛泣血一样的涩。
“她让我三餐四季,不要找她。”
“除她以外,得偿所愿。”
可是,她不要他了,他怎么得偿所愿啊。
许知春……真的不要他了。
其实,在等待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已经有了一些预感,但是,他不能信,不敢信。
她离开这里,没有给他一句道别,甚至都没半句指责。
让他还傻傻的以为自己能跟她幸福的在一起,他还在做着他一个人的春秋大梦。
但是她就这么走了。
一点给他挽留她的机会都没有。
“惊喜?原来是这样的‘惊喜’吗?”
“真绝啊,许知春,你真绝啊。”
他低着头,看着那张她唯一留给他的便签,暗哑的问助理,“你说,我是不是让她伤透了心。”
要不然,怎么就这么决绝的走了呢?
他还一句话都来不及和她说,他认错都不知道去哪儿认。
助理叹口气,“池总,你知道吗,年会那天,许小姐其实就在你们后面。”
他说的话,字字句句,哪句不伤人心呢?更何况,他们这样一路走过来的。
曾经那么真的感情,几乎没人会不动容,却落到这样的境地。
“许小姐,她大概是伤透了心了。”
他望着外面的大雪,恍然大悟,走不出那年冬雪日的,只有他一个。
而许知春,早就离开了。
他一整夜,打遍了所有能打的电话,他们却都说不知道许知春的去向。
他靠在落地窗前,冷气仿佛是透骨的寒,“知春,你到底在哪儿啊?”
“别吓我了好不好,你理理我吧。”
他从没想过许知春会离开他,他想,他以后要和许知春过一辈子的。
他那么多的时间都给她,现在只是玩一玩,他玩够了就不玩了,就好好跟她过。
但是直到现在,他才追悔莫及。
有什么好玩的呢?
没什么好玩的,现在,他的知春不要他了。
“不玩了,我再也不玩了。”
他不知道在对谁说,但是空荡荡屋子里,没有任何人会回应他。
找了很久,他才从顾斯岷那里得到只言片语的消息。
但是这消息却让他不寒而栗,一时间几乎肝胆俱碎。
“你说她去哪儿了?”
池妄问坐在他对面的顾斯岷,整个咖啡厅的暖气已经对他彻底失效。
池妄只感觉到冷,彻骨的冷。
顾斯岷叹息一声,“维亚。”
“池妄,你知道维亚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那里战火纷飞,路况不通,信号都是断断续续的。”
他年少时恨不得拿心头血来供奉的小菩萨,只身去了万里之外的战场上。
生死未卜,音讯皆无。
池妄好一会儿做不出任何反应,等他反应过来时,眼睛早就通红。
“顾斯岷,你帮帮我,帮我把她找回来。”
“我……我没她活不了的。”
顾斯岷也很无奈,“池妄,早知今日,你当初做什么去了?”
“你还记得那次游街吗?姻缘庙那里,你撞到我的时候,我还很庆幸。”
“如果我告诉了你,许知春不要你了,你是不是能挽回这段感情。”
“可是你什么都不顾,根本没听我的话,就那么往前走,我想问,你那时候是有多着急的事?”
“你现在能告诉我吗?”
“那时候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把她一个人抛弃在人山人海里,连听我一句话的时间也没有。”
顾斯岷这样说,池妄骤然想起了那一天。
许知春站在花灯下,她说姻缘树下站谁都浪漫,现在想来,那时候她早就决定要走了。
可是他没听出她的言下之意,甚至一再错过回头的时机。
他想起来,那天他为了什么丢下许知春,因为盛瑶说她肚子疼,给他发了一张黑丝性感照片。
顾斯岷最后问他一句,让他顿时觉得振聋发聩。
“池妄,如果身份互换,你做的这些事,许知春全都对你做一遍,你会怎么想?”
池妄稍微一想,就难受的不行。
他无法想象,如果许知春找了别的男人,和他上了床,有了孩子……
他会嫉妒的发狂,会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日日夜夜和许知春相互蹉跎折磨。
他想他真是鬼迷日眼了,放着好日子不过,一心想着玩刺激。
现在听顾斯岷一声声的质问,他才猛然醒悟,当初的自己,究竟是错的有多离谱。
他低哑着喉咙,哀求顾斯岷,“你帮我找她回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搞了。”
“顾斯岷,我求你。”
在国际事务里,顾斯岷的人脉要比他强势的多。
池妄穷过,富过,但是从来没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人过,他几乎是把他所有的傲气踩在地上求他。
“我没她,真活不了。”
顾斯岷一路看着他们过来,到底于心不忍,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答应了许知春后那么辗转为难。
他最终还是松口,“我可以帮你找人。”
池妄眼睛瞬间有了光彩,然而,下一句让他如坠冰窟。
顾斯岷说,“但我不保活。”
许知春看着那些围在他身边的朋友,公司里的职员,只觉得讽刺。
原来他们都知道啊。
他背对着她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丝毫不知,她已经对他默不作声道了一次离别。
她温柔的伸手招来池妄的助理,写了一张便签给她,“等十五号之后再拿给他吧。”
助理神色复杂,看了看池妄,又看了看许知春,许知春只是对她摇了摇头。
“不要告诉他,就当我没来过。”
她转身离开。
助理看着手里的便签,却落下泪来,她是一路看着他们走过来的,多美好的神仙爱情啊。
许知春在那张便签上只写了两句话。
——“我走以后,三餐四季,不要找我。”
——“池妄,愿你往后余生,除我以外,得偿所愿。”
最后的署名一击必杀。
——“你心软的神。”
他曾说许知春是他心软的神,如今,他被他的神明彻底抛弃。
给池妄发了消息,说不想去了。
他没有多想,只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许知春回到家里,开始简单整理行囊。
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那些她的私人物品省得盛瑶处理,她还是先弄好吧。
池妄给她买的所有名贵首饰全部卖掉汇款到世界孤儿组织,那些照片一一焚毁。
甚至他们当年最相爱时一起做的陶瓷手办,她都砸碎扔掉,找了很久,找不到定情时送池妄的那一罐千纸鹤。
许知春刚准备发消息问问池妄东西去了哪里,就看到盛瑶发来一条新的消息。
——“想要很久的礼物,他还是给我了。”
附带的照片里,是那罐她遍寻不见的千纸鹤,而盛瑶拿着罐子的手腕上,带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手链。
玫瑰花一式两份,手链也是。
许知春已经不会再为他伤心,他让她失望太多次了。
摘下手链扔进垃圾桶。
池妄,辜负真心的人,吞一万根针。
年会之后,他好像很忙,许知春不知道他是真的忙公司的事还是在盛瑶的床上忙。
都不重要了。
她很快就要离开。
久不见池妄,许知春却突然收到盛瑶的消息。
——“你不要再纠缠池妄了,他根本就不爱你了。”
许知春不知道她发什么疯,放下手机没有理会,没过一会儿却又收到她的消息。
——“既然你这么不死心,那我就让你看清楚,他爱的究竟是谁。”
离开在即,许知春不想惹事,没有回复她只言片语。
看过小姨回来那天,天上又飘起了大雪。
许知春车子刚拐过海棠大道,看到前面开车迎面而来的盛瑶,她心底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盛瑶眼里满满的都是疯狂,加速开过来,已是图穷匕见。
许知春打方向盘已经来不及了,骤然“嘭”的一声,两个车子撞在一起。
许知春握着手机,不知道要如何去反应。
这是谁的手笔,她再清楚不过。
池妄,你说你与她最相配,那我们呢?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动静,池妄身上沾了一身风雪进门。
他手里抱着一捧红玫瑰,和照片里的相差无几,只是远没有盛瑶手里的鲜嫩。
池妄或许忘记了,他现在用的银行卡绑定了许知春的手机号。
看着手机里的消费信息,许知春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
原来他没有忘记她,花订了两份,只不过先给了刚刚回国的盛瑶。
“宝贝,生日快乐,我特意为你订的保加利亚玫瑰。”
天上的烟火还在放,知春听着他的话,看着他手里的花,就感觉很虚伪。
一切都太虚伪了。
假的,全都是。
不过幸好,她即将离开。
那再陪他演一场又怎么样呢?
许知春低眉浅笑,话里意味不明,“池妄,你看,烟火很好看的。”
池妄莫名心头一跳,走过来握住许知春的手,“你喜欢我也可以给你放,放一场比这个还要盛大的烟火。”
“宝贝,我们不羡慕别人,他们有的,我都会给你。”
许知春打开蛋糕盒子,“不要,不是我的东西,我就不要了。”
她手指沾了一点奶油,抹在池妄的鼻子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许知春笑着看他,“池小狗变成小丑了。”
他心里的想法瞬间溃散,也笑着去和她玩闹,“好啊,你作弄我!”
他以为她在跟他玩闹。
吃过饭,两人出去散步,港城今天有一场祈福游街,在姻缘庙那边。
池妄和她并肩踏雪而行,“知春,我今天把工作都推了,终于可以好好陪陪你了,我们去看祈福游街吧。”
年少的时候许知春和池妄在姻缘庙的街角偶遇,衣衫褴褛的少年贫瘠的只有他那身宁折不弯的傲骨。
那天,他遇到了他心软的神明。
他们在一起那天,池妄像个小狗一样激动的红眼睛掉眼泪。
他高兴的不知所措,只顾着抱着许知春,半刻不舍得松手。
他那时候说,“我以为我还要走很远的路去见我的月亮,但是没想到,月亮奔我而来了。”
那时候他已经声名显赫,众人还是说他们不相配,不过这次是许知春配不上他。
而他却哽咽着说,“许知春,我们最相配,我们天生一对。”
如今,全世界都惊叹他们的爱情,他们都承认他们是天生一对。
可是,他们不知道,甚至池妄自己也不知道,许知春已经和池妄背道而驰。
许知春站在曾经的街角,池妄给她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他幸福的笑着,手指和她的紧紧相握。
他说,“知春,我们以后要一直在一起。”
许知春对他温和笑笑,没有出声。
没有了,池妄。
我们既没有以后,以后也不会在一起。
因为游街祈福,今天姻缘庙的人很多,很多幸福的情侣来来往往。
池妄整理拍摄的照片,手机响了好几声,他低头回复消息。
“知春,我公司有点急事,得马上过去一趟。”
知春看着他半晌,在他快掩饰不住心虚的时候才点头,对他说,“那一定是很急的事吧,没关系,你去吧。”
池妄松口气,他露出笑来,“我很快回来。”
许知春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和他说,“池妄,你看,姻缘树下站谁都浪漫。”
而我的爱,给谁都拿的出手,所以,就不给你了吧。
许知春自小就是个温和的慢性子,她小姨说她一出生眉心就带着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小姨说她自带点悲天悯人的神性,别人即使伤害了她,她也学不来报复。
其实,许知春只是觉得没必要,她不想计较,如果有人伤害她,那她离开就好了。
报复来报复去,也不过纠缠不清,没意思。
即使是池妄,那也一样的。
大风裹挟着大雪,许知春报名了维亚的战地军医。
为她办理手续的是她的高中同学顾斯岷。
他看到文件上的名字,诧异的抬头看她,“许知春?”
“你真的决定要一个人去战火纷飞的异国他乡吗?”
许知春点头,“确定。”
这一走,很大概率就是生死未卜,顾斯岷知道池妄和许知春的事。
池妄简直是把许知春当眼珠子看,守的很紧,上学的时候几乎不能忍受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那时候池妄因为她母亲的缘故被众人排挤,他总是在角落里静静的待着,但是不管在哪儿,他的视线永远在许知春身上。
他就像是许知春的一道阴暗影子。
池妄年纪小的时候打架很凶,像是不知道疼不知道怕,顾斯岷知道不是的,他也有怕的东西。
那年高中毕业,有人当着池妄的面和许知春表白,顾斯岷现在仍然记忆犹新,那时候池妄眼底的阴翳和害怕。
他怕许知春和别人在一起,他怕许知春离开他。
那时候别人都说池妄配不上许知春,许知春性格好,人又很漂亮,很多人都喜欢她。
同学们都说池妄是痴心妄想,烂泥也想攀附月亮,说他不过是一厢情愿。
可是,池妄和许知春身边的人清楚,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顾斯岷见过许知春抚摸池妄发梢的样子,她笑的温柔缱眷,他低头耳朵红的滴血。
他不是一厢情愿,他们是双向奔赴的相互救赎。
过了很久,顾斯岷问她,“那池妄呢?他知道你要……”
许知春眉目依旧是柔和的,她低眉敛目,手指轻轻抵在唇上,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请不要告诉他,拜托啦。”
她要一个人去远航,永远离开池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顾斯岷为她办理好手续,“半个月之后才生效,这段时间你可以后悔。”
许知春只是摇了摇头,对他说了两个字。
“谢谢。”
年少的时候,池妄曾说许知春是他的命,曾许诺,一辈子守护他的月亮。
可是现在,他早就已经忘记了当年诺言。
顾斯岷看着许知春一步步走进大雪里,心里一瞬间的不是滋味儿。
他亲眼见过他们之间的美好,不知道池妄会不会难受,但是即使是一个旁观者,现在这样他都有点无法接受。
许知春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顾斯岷气喘吁吁的追出来,他问,“真的不能和他继续下去了吗?”
许知春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然后回答他,“不可以了。”
她在池妄十六岁的冬天为他撑伞,此后他成为她的小尾巴,他们形影不离。
池妄很多年只敢偷看她,连一句喜欢都说不出口,他觉得自己不配,会冒犯她。
一直到十九岁被第一豪门池家认回,他才敢光明正大的追求她。
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他追了六年,许知春才和他在一起。
她面对顾斯岷,和他说。
“那年我和他在一起时,我就说过了,如果有一天他背弃对我的承诺,我就一定会离开他的,并且,至死不回头。”
许知春打开伞,迎着风雪出了办事厅,她说,“我就不回头了。”
说完,她就真的再回头的离开,顾斯岷知道,她这话不止说的是他,还有池妄。
许知春到家的时候池妄正在打电话,他衣襟有些散乱,俊朗的眉头蹙着。
“这么大的雪,她能去哪儿?!找!给我找!找不到你们全都别干了!”
他手指下意识又往下拉了拉领口,深深喘了几口气。
一回头,看到进门而来的许知春,他眼尾带着着急的浅红色大步过来。
“许知春你上哪儿去了?”
“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你急死我了知不知道?”
“我真害怕,你别这样。”
许知春收了伞,回身,看到他散乱领口上的红色口红印记,那个色号太艳,绝不会是她用的。
她其实知道的,池妄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她看着他锁骨上其他女人的吻痕,轻声问他,“池妄,你怕什么?”